失序,纲纪不立,取笑通方之人,见讥有识之
士。然典内职掌,唯在门外通传;给使主司,但缘阶闼供奉。今乃往来阁内,出
入宫中,行路之人,咸以为怪。伏望狎近君子,屏黜小人,上副圣心,下允众望。
承乾览书甚不悦。承乾尝驱使司驭等,不许分番,又私引突厥达哥支入宫内。
志宁上书谏曰:
臣闻上天盖高,日月以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以赞其功。是以周诵升储,
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黄、绮。姬旦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莫不
殷勤于端士,恳切于正人。昔邓禹名臣,方居审谕之任;疏受宿望,始除辅导之
官。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副君,善则率土沾其恩,
恶则海内罹其祸。近闻仆寺、司驭,爰及驾士、兽医,始自春初,迄兹夏晚,常
居内役,不放分番。或家有尊亲,阙于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春则废
其耕垦,夏又妨其播殖。事乖存爱,恐致怨嗟。且突厥达哥支等,人面兽心,岂
得以礼教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辩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
声,暱之无益于盛德。引之入阁,人皆惊骇,岂臣愚识,独用不安?臣下为殿
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是以苦口之
药以奉身,逆耳之言以安位。古人树诽谤之木,以求己愆;悬敢谏之鼓,以思身
过。由是从谏之主,鼎祚克昌;愎谏之君,洪业隳坠。
承乾大怒,阴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就杀之。二人潜入其第,见志宁寝处
苫庐,竟不忍而止。及承乾败后,推鞫具知其事。太宗谓志宁曰:“知公数有规
谏,事无所隐。”深加勉劳。右庶子令狐德棻等以无谏书,皆从贬责。及高宗为
皇太子,复授志宁太子左庶子,未几迁侍中。永徽元年,加光禄大夫,进封燕国
公。二年,监修国史。时洛阳人李弘泰坐诬告太尉长孙无忌,诏令不待时而斩决。
志宁上疏谏曰:
伏惟陛下情笃功臣,恩隆右戚。以无忌横遭诬告,事并是虚,欲戮告人,以
明赏罚,一以绝诬告之路,二以慰勋戚之心。又以所犯是真,无忌便有破家之罪,
今告为妄,弘泰宜戮不待时。且真犯之人,事当罪逆;诬谋之类,罪唯及身。以
罪较量,明非恶逆,若欲依律,合待秋分。今时属阳和,万物生育,而特行刑罚。
此谓伤春。窃案《左传》声子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顺天时也。又《礼
记·月令》曰:“孟春之月,无杀孩虫。省囹圄,去桎梏,无肆掠,止狱讼。”
又《汉书》董仲舒曰:“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道。天道之大者在阴阳。
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
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伏惟陛下纂圣升祚,继
明御极,追连、胥之绝轨,蹈轩、顼之良规。欲使举动顺于天时,刑罚依于律令,
阴阳为之式序,景宿于是靡差,风雨不愆,雩禜辍祀。方今太蔟统律,青阳应期,
当生长之辰,施肃杀之令,伏愿暂回圣虑,察古人言,倘蒙垂纳,则生灵幸甚。
疏奏,帝从之。是时,衡山公主欲出降长孙氏,议者以时既公除,合行吉礼。
志宁上疏曰:
臣闻明君驭历,当俟献替之臣;圣主握图,必资盐梅之佐。所以尧询四岳,
景化洽于区中;舜任五臣,懿德被于无外。左有记言之史,右立记事之官,大小
咸书,善恶俱载。著惩劝于简牍,垂褒贬于人伦,为万古之范围,作千龄之龟镜。
伏见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礼。窃按《礼记》云:“女十五而笄,二十而嫁;
有故,二十三而嫁。”郑玄云:“有故,谓遭丧也。”固知须终三年。《春秋》
云:“鲁庄公如齐纳币。”杜预云:“母丧未再期而图婚,二传不讥失礼,明故
也。”此即史策具载,是非历然,断在圣情,不待问于臣下。其有议者云:“准
制,公除之后,须并从吉。”此汉文创制其仪,为天下百姓。至于公主,服是斩
縗,纵使服随例除,无宜情随例改。心丧之内,方复成婚,非唯违于礼经,亦是
人情不可。伏惟陛下嗣膺宝位,临统万方,理宜继美羲、轩,齐芳汤、禹,弘奖
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此事行之苦难,犹须抑而守礼,况行之甚易,何容废
而受讥?此理有识之所共知,非假愚臣之说也。伏愿遵高宗之令轨,略孝文之权
制,国家于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