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鬻苑中果菜以收其利。良嗣驳之曰:“昔公仪相鲁,犹能拔葵去织,未闻万乘
之主,鬻其果菜以与下人争利也。”匪躬遂止。无几,追入都,迁文昌左相、同
凤阁鸾台三品。载初元年春,罢文昌左相,加位特进,仍依旧知政事。与地官尚
书韦方质不协,及方质坐事当诛,辞引良嗣,则天特保明之。良嗣谢恩拜伏,便
不能复起,舆归其家,诏御医张文仲、韦慈藏往视疾。其日薨,年八十五。则天
辍朝三日,举哀于观风门,敕百官就宅赴吊。赠开府仪同三司,益州都督,赐绢
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硕,兼降玺书吊祭。其子践言,太常丞,寻为酷吏所陷,配
流岭南而死。追削良嗣官爵,籍没其家。景龙元年,追赠良嗣司空。
践言子务玄,袭爵温国公,开元中,为邠王府长史。
韦云起,雍州万年人。伯父澄,武德初国子祭酒、绵州刺史。云起,隋开皇
中明经举,授符玺直长。尝因奏事,文帝问曰:“外间有不便事,汝可言之。”
时兵部侍郎柳述在帝侧,云起应声奏曰:“柳述骄豪,未尝经事,兵机要重,非
其所堪,徒以公主之婿,遂居要职。臣恐物议以陛下官不择贤,滥以天秩加于私
爱,斯亦不便之大者。”帝甚然其言,顾谓述曰:“云起之言,汝药石也,可师
友之。”仁寿初,诏在朝文武举人,述乃举云起,进授通事舍人。大业初,改为
通事谒者。又上疏奏曰:“今朝廷之内多山东人,而自作门户,更相剡荐,附下
罔上,共为朋党。不抑其端,必倾朝政,臣所以痛心扼腕,不能默已。谨件朋党
人姓名及奸状如左。”炀帝令大理推究,于是左丞郎蔚之、司隶别驾郎楚之并坐
朋党,配流漫头赤水,余免官者九人。会契丹入抄营州,诏云起护突厥兵往讨契
丹部落。启民可汗发骑二万,受其处分。云起分为二十营,四道俱引,营相去各
一里,不得交杂。闻鼓声而行,闻角声而止,自非公使,勿得走马。三令五申之
后,击鼓而发,军中有犯约者,斩纥干一人,持首以徇。于是突厥将帅来入谒之,
皆膝行股战,莫敢仰视。契丹本事突厥,情无猜忌,云起既入其界,使突厥诈云,
向柳城郡欲共高丽交易,勿言营中有隋使,敢漏泄者斩之。契丹不备。去贼营百
里,诈引南度,夜复退还,去营五十里,结阵而宿,契丹弗之知也。既明,俱发,
驰骑袭之,尽获其男女四万口,女子及畜产以半赐突厥,余将入朝,男子皆杀之。
炀帝大喜,集百官曰:“云起用突厥而平契丹,行师奇谲,才兼文武,又立朝謇
谔,朕今亲自举之。”擢为治书御史。云起乃奏劾曰:“内史侍郎虞世基,职典
枢要,寄任隆重;御史大夫裴蕴,特蒙殊宠,维持内外。今四方告变,不为奏闻,
贼数实多,或减言少。陛下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往皆莫克,故使官
军失利,贼党日滋。此而不绳,为害将大,请付有司,诘正其罪。”大理卿郑善
果奏曰:“云起诋訾名臣,所言不实,非毁朝政,妄作威权。”由是左迁大理司
直。炀帝幸扬州,云起告归长安,属义旗入关,于长乐宫谒见。义宁元年,授司
农卿,封阳城县公。武德元年,加授上开府仪同三司,判农圃监事。是岁,欲大
发兵讨王世充,云起上表谏曰:“国家承丧乱之后,百姓流离,未蒙安养,频年
不熟,关内阻饥。京邑初平,物情未附,鼠窃狗盗,犹为国忧。盩厔司竹,余氛
未殄;蓝田、谷口,群盗实多。朝夕伺间,极为国害。虽京城之内,每夜贼发。
北有师都,连结胡寇,斯乃国家腹心之疾也。舍此不图,而窥兵函、洛,若师出
之后,内盗乘虚,一旦有变,祸将不小。臣谓王世充远隔千里,山川悬绝,无能
为害,待有余力,方可讨之。今内难未弭,且宜弘于度外。如臣愚见,请暂戢兵,
务穑劝农,安人和众。关中小盗,自然宁息。秦川将卒,贾勇有余,三年之后,
一举便定。今虽欲速,臣恐未可。”乃从之。会突厥入寇,诏云起总领豳、宁已
北九州兵马,便宜从事。四年,授西麟州刺史,司农卿如故。寻代赵郡王孝恭为
夔州刺史,转遂州都督,怀柔夷獠,咸得众心。迁益州行台民部尚书,寻转行台
兵部尚书。行台仆射窦轨多行杀戮,又妄奏獠反,冀得集兵。因此作威,肆其凶
暴,云起多执不从。云起又营私产,交通生獠,以规其利,轨亦对众言之,由是
构隙,情相猜贰。隐太子之死也,敕遣轨息驰驿诣益州报轨,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