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闭壁以折之。待其气衰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计也。”乃令军中曰:
“敢言战者斩。”相持者久之。仁杲勇而无谋,兼粮馈不属,将士稍离,其内史
令翟长孙以其众来降,仁杲妹夫伪左仆射钟俱仇以河州归国。太宗知其可击,遣
将军庞玉击贼将宗罗睺于浅水原。两军酣战,太宗以劲兵出贼不意,奋击大破之。
乘胜进薄其折墌城,仁杲穷蹙,率伪百官开门降,太宗纳之。王师振旅,以仁
杲归于京师,及其首帅数十人皆斩之。举父子相继伪位至灭,凡五年,陇西平。
李轨,字处则,武威姑臧人也。有机辩,颇窥书籍,家富于财,赈穷济乏,
人亦称之。大业末,为鹰扬府司马。时薛举作乱于金城,轨与同郡曹珍、关谨、
梁硕、李赟、安修仁等谋曰:“薛举残暴,必来侵扰,郡官庸怯,无以御之。今
宜同心戮力,保据河右,以观天下之事,岂可束手于人,妻子分散!”乃谋共举
兵,皆相让,莫肯为主。曹珍曰:“常闻图谶云‘李氏当王’。今轨在谋中,岂
非天命也?”遂拜贺之,推以为主。轨令修仁夜率诸胡入内苑城,建旗大呼,轨
于郭下聚众应之,执缚隋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轨自称河西大凉王,建
元安乐,署置官属,并拟开皇故事。初,突厥曷娑那可汗率众内属,遣弟阙达度
阙设领部落在会宁川中,有二千余骑,至是自称可汗,来降于轨。
武德元年冬,轨僣称尊号,以其子伯玉为皇太子,长史曹珍为左仆射。谨等
议欲尽杀隋官,分其家产,轨曰:“诸人见逼为主,便须禀吾处分。义兵之起,
意在救焚,今杀人取物,是为狂贼。立计如此,何以求济乎!”乃署统师太仆卿,
士政太府卿,薛举遣兵侵轨,轨遣其将李赟击败于昌松,斩首二千级,尽虏其众,
复议放还之。赟言于轨曰:“今竭力战胜,俘虏贼兵,又纵放之,还使资敌,不
如尽坑之。”轨曰:“不然。若有天命,自擒其主,此辈士卒,终为我有。若事
不成,留此何益?”遂遣之。未几,攻陷张掖、敦煌、西平、枹罕,尽有河西五
郡之地。
其年,轨杀其吏部尚书梁硕。初,轨之起也,硕为谋主,甚有智略,众咸惮
之。硕见诸胡种落繁盛,乃阴劝轨宜加防察,与其户部尚书安修仁由是有隙。又
轨子仲琰怀恨,形于辞色,修仁因之构成硕罪,更谮毁之,云其欲反,轨令赍鸩
就宅杀焉。是后,故人多疑惧之,心膂从此稍离。时高祖方图薛举,遣使潜往凉
州与之相结,下玺书,谓之为从弟。轨大悦,遣其弟懋入朝,献方物。高祖授懋
大将军,遣还凉州。又令鸿胪少卿张侯德持节,册拜为凉州总管,封凉王,给羽
葆鼓吹一部。轨召群僚廷议曰:“今吾从兄膺受图箓,据有京邑,天命可知,一
姓不宜竞立,今去帝号受册可乎?”曹珍进曰:“隋失天下,英雄竞逐,称王号
帝,鼎峙瓜分。唐国自据关中,大凉自处河右,己为天子,奈何受人官爵?若欲
以小事大,宜依萧察故事,自称梁帝而称臣于周。”轨从之。
二年,遣其尚书左丞邓晓随使者入朝,表称皇从弟大凉皇帝臣轨而不受官。
时有胡巫惑之曰:“上帝当遣玉女从天而降。”遂征兵筑台以候玉女,多所糜费,
百姓患之。又属年饥,人相食,轨倾家赈之,私家罄尽,不能周遍。又欲开仓给
粟,召众议之。珍等对曰:“国以人为本,本既不立,国将倾危,安可惜此仓粟,
而坐观百姓之死乎?”其故人皆云,给粟为便。谢统师等隋旧官人,为轨所获,
虽被任使,情犹不附。每与群胡相结,引进朋党,排轨旧人,因其大馁,欲离其
众。乃诟珍曰:“百姓饿者自是弱人,勇壮之士终不肯困,国家仓粟须备不虞,
岂可散之以供小弱?仆射苟悦人情,殊非国计。”轨以为然,由是士庶怨愤,多
欲叛之。
初,安修仁之兄兴贵先在长安,表请诣凉州招慰轨。高祖谓曰:“李轨据河
西之地,连好吐谷浑,结援于突厥,兴兵讨击,尚以为难,岂单使所能致也?”
兴贵对曰:“李轨凶强,诚如圣旨。今若谕之以逆顺,晓之以祸福,彼则凭固负
远,必不见从。何则?臣于凉州,奕代豪望,凡厥士庶,靡不依附。臣之弟为轨
所信任,职典枢密者数十人,以此候隙图之,易于反掌,无不济矣。”高祖从之。
兴贵至凉州,轨授以左右卫大将军,又问以自安之术,兴贵谕之曰:“凉州僻远,
人物凋残,胜兵虽余十万,开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