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打,弄得他的手机都快没有电了。表弟叫也叫不醒,问她什么情况她也不给说,催得他走坐不安的,幸好媳妇在家里,提醒他去找徐燕来开车送他回去,才令他不再着急了。徐燕没在家,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他,自从徐丽没有了,也不见他来了,以前印象挺不错的,联想到表弟好喝酒,从买了车就一直想找个司机,他便觉得他是个挺合适的人选,正念叨他,没想到他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小李啊,跟我走,我给你找份好工作。”
心情不好,又觉得很疲惫,本来想回家睡一会的,见他特别的热情,他不好推说什么了,只好跟着他,一边走一边听他说给他找活干的事。这些日子,在外打工,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不容易。进厂干活,一开始,老板说是工资一月一发,绝不拖欠,然而真正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却没了动静,一拖再拖,虽然小丽给他从中帮忙,他这次回来,仍然还是压了一个月的工资,没有给。老板可能是想用拖欠工资的方式留人,然而工人却是越不发工资越干得没有信心。在外干活,累不说,钱拿不到手,谁心里能踏实呢?听他说是给他表弟开车,不用再出去打工了,他突然觉得浑身又有劲了,高兴地跟他攀谈起来。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就到了他的家里。刘向东还没有睡醒,在沙发上躺着,呼吸有声,嘴角流着口水,张金亮走过去推了推他,他睁开眼,吧嗒吧嗒嘴,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表弟,快点起来,你媳妇催命鬼似的,一个劲地打电话叫你回去。”酒后百态,不忌颜面,张金亮笑着又推了推他,“也不知你家里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刘向东扶着沙发坐了起来,擦去嘴角和脸上的口水,信手摸了一下腰间装手机的的包,手机没了,他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睁大布满血丝的眼望着张金亮:“手机呢?”
“你问我,我问谁?”说话间,自己的手机又响了,张金亮没接便按死了,坐到沙发上,看了看他,“你媳妇又打来了,你赶紧回家吧?光打,也不嫌浪费电话费,真是的。”
欠了欠身子,刘向东站了起来,像风中的一棵树苗,摇摇晃晃的,险些又坐下,李玉涵赶忙上前扶住了他。不知是谁,他打量着他:“你是……谢……谢……”
“他是小李,”张金亮过去扶住他的另一边,“李玉涵。你以前见过,在……。”他想说在医院里,突然觉得不妥,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李玉涵,目光又转向他,“重要的事忘了给你说了,我打算让他给你当司机,小伙子挺好的,你看怎么样?就让他送你回家吧?”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他没理,朝李玉涵示意了一下,两个人架着他便朝外走。
“你是哪个村的?”感觉脚下的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刘向东定了定神,打量着他,“你以前干什么?”
“前月亮河的。开车。”
“噢?不远。我表哥发话了,你就给我开车吧?放心,跟着我干,亏不了你的。兄弟们走到一块,就是个缘分。缘分是什么?那就是感情,兄弟们……”
“我说表弟,别光尽捡好听的说,小李是我介绍给你开车的,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可就是不给你表哥我面子啊?”
“那怎么会呢?俗话说,舅家的表弟压倒姑家的表哥,何况你是舅家的表哥呢?虽然如今的世道没有人理会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礼俗,可是你表弟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有话等有时间再说吧,你媳妇又催你了。走路都不稳,说话倒是一点也不结巴。”张金亮按死手机,看了一眼李玉涵,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把他抬了起来,放进了副驾驶座上。
不少日子没有开过车了,乍一坐进车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李玉涵觉得很是惬意。与过去开的车不同,坐在轿车里感觉很是舒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打着火,习惯性地踩着油门,一松离合,车像运动员比赛时枪响得到了命令似的,一下子跑了出去,没想到会这么快,吓得他赶紧踩了一下刹车。
车猛地顿了一下,头险些撞到了前面的当风玻璃上,刘向东心里一惊,头脑立马清醒了不少,酒力下去了,也没有了刚才的睡意,他长出了口气,打量着他:“小李,开车不要忽快忽慢的,这样容易出危险,知道吗?”
“对不起!刘老板,我……。”他欲言又止,说什么呢?日子久了不开车,手生了?还是自己开车的技术根本就有问题?抑或是自己过去开的车和现在开的车性能有差距的缘故?轿车,倒是真的和其它车不一样,提速特别快,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油门踩下去,车才像飞了一样,可这些能算是合乎情理的理由吗?头一回给人家开车就这样毛手毛脚的,若再解释什么,不就成了是为自己的过失作辩解了吗?心里过意不去,他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望着前方的路况,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
半天,两个人无语。汽车,缓缓地驶向了村外的公路上。
“小李,你这是上哪去?”
“你不是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