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的商店里买了两块雪糕，王彩荣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妈不知上谁家串门去了，姐从地里干活刚回来，热得满脸都是汗水，她上前接过她手上的锄头，顺手丢到一边：“你看看你，光知道出拼力，都热成什么样子了？”
“人哪有不干活的？”王彩虹吃着雪糕，冲她笑了笑，发现她的耳朵上又扎了一个耳朵眼，很是疑惑地看着她：“妹妹，扎耳朵眼不疼啊？一边扎了两个了，怎么还扎呢？耳朵上弄这么多眼有什么用？一边三个，倒显得不好看了。”
“别问了，你不懂。现在流行一边三个耳朵眼，不像你，一个也没有，你这样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里人，难怪人家尽会欺负你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她，“姐，等咱妈回来你告诉她，就说我有事，这几天不回来了，叫她别给我打电话，烦人……”
“你要去哪里？不吃午饭了吗？”
“有钱到哪里都有饭吃，家里又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过段时间就回来，嘻嘻！你还怕我被人家拐跑了吗？”
妹妹像个男人似的，风风火火的，看着她匆匆地走了，王彩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妹妹的社交范围比较广，她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从以往她接电话时的语气也能听得出，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妹妹频繁地换手机号，更令她觉得不踏实。正忧心地寻思着，家里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个时间来电话，不用看，十有**是李玉斌打来的，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家是前月亮河的，两个人是在上海打工时认识的，她因看不惯老板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和那双像蒲扇一样不安分的大手，一气之下就回来了。他留在了上海，两个人只能用电话联系。长途，电话费很贵，有一次妈发现话费单子上多了几拾块钱的长途费，心疼得像审犯人一样地盘问她，最后妹妹站出来说是她打的，妈才不了了之了。为了避免出现类似的麻烦，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两个人约定，逢星期天的中午，他准时给她往家里打电话。果然，她拿起电话，一听就是他的声音。他告诉她，他在回家的路上，坐的火车，快到滕州了，约她晚上在她庄外的桥上见面。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滋滋的，放下电话，高兴得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以至于连妈问她做午饭了吗她都没有听见。
“你高兴得什么？”郭利芝用手推了她一把，“不做饭，发什么神经哪你？”
“妈，我这就去做饭。”她兴冲冲地双手扶着妈做到沙发上，“您累了，歇歇吧。”
“你扶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老了，不能动了。”见她举止异常，她上下打量着她，“我又没干什么活，累什么？你什么时候学会讨好人了？不会是想要钱买衣服了吧？”女儿出去总是挣不回钱来，很是气人，她身上穿得还是去年夏天买的衣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她钱让她买什么了，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褪了色的衣服，她喃喃地：“我可是没有闲钱给你买衣服，想要穿好的，自己出去挣。妈把你从两拃长养到这么大，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别老是想着跟妈要这要那的，妈可不是什么摇钱树。”
心里，甜甜的，她没有在意妈说什么，便高高兴兴地忙活起来。
大门西旁的石榴树下，摩托车的后座上，放着几样东西，刚才进来时光注意女儿在屋里转悠了，没有留意，见她只顾忙不搭理自己了，郭利芝高兴地站了起来，凭以往的经验，她知道，一定是小女儿给她们买的什么东西。她过去，还没等她把东西拿完，王鸿善从外面走了进来，乐呵呵地上前拿起一双鞋：“这是给我买的。”“你抢什么？”她白了他一眼，“又没有人跟你争。”“这一双是女儿孝顺老爸的，”他边说边把脚上的旧鞋褪了下来，换上了新的，“就这双是男式的，一看就是给我买的，怎么能说是抢呢？”另外两双，一双是灰色的，一双红色的，她没再理他，走进屋里，把鞋都放在了沙发上，从另一个包里掏出一件衣服，仔细地端详起来。浅红色的裙子，各种花儿散布于上面，显得很鲜艳。知道不是自己的，她摇了摇头，望着忙着做饭的女儿：“彩虹，你妹妹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还有一双鞋，快点过来拿。”
听到妈叫自己，王彩虹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惊喜地看着妈手里的漂亮衣服：“是……给我的吗？”
“你看看我这个年龄，还能穿得出去吗？我要是能穿会给你吗？你妹妹什么事都想到你了，你看对你多好？以后找个有钱的婆家，可不能忘了你妹妹。”
“嗯。”她接过衣服，拿起沙发上那双红色的鞋，欢喜地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王鸿善没有抬头，依然看着脚上的鞋：“张金龙到咱家里来了吗？”
“来过。”郭利芝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他来的？”
“咱嫂子病得不轻，住院交的押金不够了，张金龙回来到处借钱，我在街上碰见过他，他向我说起……你也知道……我……”
“你什么你？”她瞪着他，“原来是你叫他来的啊？你行啊你，老了老了倒长出息了！你要是觉得你有的是钱，你借给他啊？你让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