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一夜没有睡着，李玉涵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他本来想再去看看徐丽的，徐燕没有让她去，担心再有什么意外。医生不同意他走，让再打两天吊瓶，躺在医院里，徐燕不回家，照顾他，他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妈正在厨房里做饭，看见他回来了，高兴地迎了出来。
“玉涵，你上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你吃饭了吗？你知道吗？你对象昨天来咱家了，又给咱送来了好几佰块钱呢！这孩子，一天也不愿意在家里闲着，让她在咱家过几天，她都不肯，非要回临沂。唉，真是辛苦她了。我和你爸，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妈自顾自地往下说，他泪水在眼里直打转，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见他半天没有吱声，程会芬抬起头，发现他哭了，很是诧异：“你……怎么……？”
“徐丽……她……她……出……出车祸了！”
浑身一颤，她手上的盘子掉在了地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眼里溢满了泪水：“怎么会这样呢？她伤得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她……”
“她……她……她……去世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是谁撞得她？开车的怎么不小心呢……？”
“开车的跑了！”
“跑了？开车的畜生！太没有人性了！怎么跑了呢……？”
“你们说得谁啊？”
爸躺在床上，可能听到什么了，李玉涵揉着又疼又涩的眼睛，没有搭腔，神情恍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里。头昏昏沉沉的，浑身散了架似的，他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模模糊糊的，他看见徐丽笑容可掬地拿着一个苹果朝他走了过来，苹果发着红光，映红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