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之地是一阁窄小的木屋,房屋之内的摆放十分整洁,密集却不凌乱。
“女子的住所么……”许慕在屋内并未看到任何一样男式衣物,置挂在墙上的粗布衣衫全都是斜襟的女装。
随意看了两眼,许慕就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开始回想近来发生的事情。
许慕只是一个泼皮混混,他习惯假装很多事情。假装成熟,假装大度。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你可以修道,但是你将会残废。那他一定会将手中的飞镖尽数插在他身上,然后让他滚蛋,从此绝了修道的念头。
毕竟这样一个普通的小混混眼中,没有什么比眼前来的实在。哪怕是所谓的仙法,也不足以让他以损毁自身作为代价。
可是如今真的残废了,他却远没有心中想象的那般慌乱失措,甚至是在他才一醒来,知晓了这一切之后,心中竟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安定。
“这次是真的废了啊!”许慕有些自嘲的笑笑。在岐山镇时,两个少年便常常喜欢将猪血染在身上,去骗那个善良的豆腐西施。
感怀了一阵过去之后,他脸上神sè忽然一僵,他闻到一股经常闻到的味道。
双手用劲撑起上半身,他仔细盯住身上薄褥中段,一小块浸湿的水痕,慢慢扩大。许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尿床了。
揭开身上的薄被,他发现一个更加让他惊恐难安的事实,他居然是裸的。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他脸sèyīn晴不定,之后丧气的叹了口气。
大概这辈子的脸,今天全部都要丢干净是吧?
带着比哭还要难看的脸sè,许慕将被子掀开,双手用力撑着木床,将身体挪道到床边,然后从墙上扯下一块深蓝的长布,几番犹豫之后,费力的系在了腰间。
“仙子姐姐快来救救我吧!”这种小偷一般的感觉让他心中羞愧,难堪的情绪更甚。仙子姐姐在就好了,这点伤残她大概挥挥手就能给我治好。
“仙法……仙法!对了,他吗的仙法可以治好我。”许慕欣喜若狂,仙法他也知道一个啊,而且似乎还很不是一般的仙法,他脑中飞快闪过石斧的惊天威势。
迅速开始翻阅记忆,一道道讯息如cháo水般入脑中。
脑中飞速闪过一些奇异的文字。这文字一共数千个,洋溢着古朴,方正的怪异气息。
这些文字每一个都蕴含着繁杂冗长的信息,这些讯息似乎都是在说着一个事物。气。
“就是这个了!”许慕心中一喜,他在岐山镇之时,便听人说过,仙人们不食人间烟火,只靠吸食天地jīng气,饮朝露,喝泉水度rì。
虽然不知道传说是真是假,但是与气有关就是了。
沉下心神,他开始仔细推敲这数千奇异文字。良久之后,许慕有些疑惑的睁开眼。
这篇叫做太上的法诀,似乎与那些仙人们的境界划分不太一样啊!
在搭乘仙子的飞舟之时,他曾听祁月说过境界之说。仙人们打底的叫做凝气,然后是筑基,金丹,元婴在往上他便不知晓了,因为仙子没说。
而这篇叫做太上的法诀,第一境却叫做太始境。
这千余文字便是太始境的修炼法诀,沉吟一下,将境界之说抛至脑后,许慕继续开始推敲这篇法诀。
他在那个一万八千年的长梦醒来之际,感受过一道奇异的意念,那个意念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个意念便是这篇太上,在无数的年岁里,自然生出的道念。
道念,与道痕,道印都是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许慕并不知晓亲身体会一次道念,对这个世界的修士而言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数个时辰之后,许慕缓缓睁开眼,脑海中的文字让他有些无奈。每每沉入心神,这些文字就慢慢变做一个个奇异的图案,仿佛水墨在cháo湿的宣纸之上洇开,看起来很是虚幻朦胧,难以真切。
再要沉入心神之时,木屋房门忽然发出咔啦一声轻响,许慕心中一惊。
……
白絮心中十分愉快,她的蜡染刺绣手帕全部买完,此时腰间坠着沉甸甸的质感,不断提醒着她,腰间缠着的是两贯铜钱。
两贯铜钱意味着很多事情,缸中已经见底的米,和一套男式布衣的布料钱。
心中愉悦,走的自然也要快些,rì暮西斜之时,她已到达木屋之前。
那人估计又尿床了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又是羞涩,又有些欢喜。
“今晚就给你做好吃的莲子羹。”想着今天在集市上,犹豫良久才狠心买下的莲子和芙蓉糖膏,白絮脸忍不住爬上几丝羞涩。
这种感觉大概便是别人成了亲的感觉吧,白絮静静想到,虽然那人不能言不能动,甚至不能看见自己,但是心中却依然有着数十年前父亲走后就再也未曾感受过的感觉,这种温馨,甜蜜的感觉是如此舒畅。
“从今以后,我便好好照顾你,我们就像两只土拨鼠一般活着吧。”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