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的照耀下,有些yīn冷的山林,开始生出些暖意。
许慕沉默的向着记忆中的小村寨方向跑着,他已经想了很久,依然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躲开,或者杀死明尘子的那个大师兄。
没有把握,就意味着他会死。
因为不论明尘子的大师兄是怎样的xìng情,怎样的人,都没有理由会放过他。区别仅仅是会怎样杀死他而已。
人,经历生死的次数多了,便会更加留恋。
所以许慕想去小村寨,希望能够在死亡来临之前,再听一次暮sè。
这是一种强烈的意愿,即使他心中知道,小村寨或者那个弹奏暮sè的老人很可能都已经不复存在。毕竟这几rì对于一个凡人村寨来说,几如末rì。
山林之间很寂静,那一场诡异天象和修士之间的争战,将山林间的活物全部驱走。
许慕神sè坚毅,用力甩了甩头,将粘在额头上,快要留下的汗珠甩开。rì光已近中天,狂奔了两个时辰之后,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因为心底一直有一种感觉,仿佛眉心悬着一把锋锐尖刀,正在慢慢的插落下来。
背后已然有些遥远的山峰之上,蓦然传来一声厉啸。
啸声尖利刺耳,在群山众谷之间回响,带着浓烈的震怖和悲愤之意,炸响在天地之间。
眼神微微一紧,许慕依旧面无表情的奔跑,伸手一把扯掉身上的破碎衣物,他的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虽然明尘子的大师兄比他预料的时间晚了许多才发觉,但是这点时间对许慕而言依旧不够。几乎是用着追赶落rì的速度,许慕不再顾及身上是否会被刮伤,jīng神高度集中,注视着脚下的路,他如同烈风呼啸一般卷过山林。
……
山坡之上,道人yīn沉的环视着群山,眼中煞气如水一般凝实厚重。
环视片刻后,道人忽然冷笑起来。他心中的怒气已到喷薄的边缘,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师弟,他心中虽然不喜,但也由不得别人随意杀了,而且还是废尽四肢之后才残忍杀死。
翻掌一抓,地上断裂的飞剑,猛然被吸入掌中。
仔细的看着飞剑的断裂之处,他的眼角森寒之意更浓,转身看了看明尘子几乎被砸做肉泥的四肢,以及地上染血的枝条,道人周身的天地元气骤然凌乱起来。
“很好!居然连我都被瞒过,我倒要看看是哪派高徒,如此嚣张!”道人yīn冷的眼中,缓缓恢复着一个场景,那个被他视作蝼蚁如同乞丐一般的凡人少年,在被明尘子用缠指劲刺入体内之时,忽然暴起,将明尘子四肢打断之后,方才慢慢杀死。
大袖一甩,一朵炽烈火焰凭空生出,落在明尘子尸体之上。道人转过身,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山林。
然后猛然飞起,循着草丛中留下的足迹,向着远处扑去。
……
许慕有些疲惫的从草丛中慢慢爬起,咬牙拔掉身上的木刺。直接从陡坡之上翻滚下来,他**的上半身被划出数十道长短血口。
缓缓松了口气,眼前静谧的小村寨依旧完好,并未出现他猜想之中的那样情景,化作一片废墟。
扭头看着斜坡林梢之上的天空,一个黑sè小点正疾速飞来。
许慕笑了笑,终归还是来了。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并不打算进入村子,明尘子的师兄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愿将灾祸带到这样秀美的村庄之内。
道人yīn沉着脸,如同巨石一般从天而降,激起砰然巨响,地上土石飞溅。
“道友好隐忍,好手段!”道人抬眼死死盯住许慕的脸,寒声说道。即便是到了此刻,他依然无法从许慕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陆某师弟一事,难道道友就不想做出任何交代么?!”沉默片刻,看出许慕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道人踏前一步冷冽问道。
随着道人逼问出口,四周元气爆shè,将草丛枝叶割成无数细碎的残片。
**的身上猛然出现数到纵横的血口,许慕仿如未觉,仍然沉默的望着道人。他明白道人的试探和忌惮,似是把他当成了仙人一流。
但是他不能辩解,也不想辩解。
他慢慢想到了那个早晨,在岐山镇明池畔大柳之下,小猴儿临死前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的祈求和不甘。
也正是那份祈求和不甘,改变了其余两个少年的命。
“他该死。”许慕终于开口,声音平淡自然,仿佛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得事。他没有用小猴儿那样的目光去看道人,因为他想将这些恨都埋在心底,然后铭记。
“世上却有许多该死之人,但是道友未免太看高自己,我紫霞宗之人还轮不到你来杀。”道人大氅猛烈激荡,声音愈寒,但是话中俨然已将许慕对等看待。
“我只知晓,他想杀人,被人所杀便很正常。”
“如此说来,道友是不想给我紫霞宗一个交代。”道人再次踏前一步,如山气势爆发,此时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