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并没有恶意,一来是你我很相似,看到你想起以前的我而已!”
叶国豪扔了一根中华给叶雨,自己也点燃一根。
对于叶国豪的事迹,叶雨倒是有所耳闻,却是不甚清楚。
当年叶国豪离开时候,叶雨才出生,自然是不记事,记事之后也是偶尔听村里的人说起两句,哪有多少印象?
叶国豪缓缓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回忆的神sè,缓缓开口。
“八零年,那个时候,刚好是分田到户的开始,我呢,二十岁了,还是一个人生活。”
那时候的事情叶雨可不记得,才四岁而已,记忆深处最久远的记忆应该是被裹在草席中那血肉模糊的父亲的脸吧,那自己也是五岁了。
因为不清楚,叶雨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呢,和你一样,从小没有父母,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特别是生产队的那时候,一个人去做事得不到什么公分,分配的东西很少,经常吃不饱,养成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习惯。”
叶雨听着深有同感,是啊,自己以前习惯偷鸡摸狗又何尝不是吃不饱?
当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那是注定要出事情。
不过想想,这事情好像和叶国豪离开村里没有太大的关系。
叶雨也不过问,只是抽着烟望着叶国豪,静静的等他说说前尘往事。
叶国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个人一旦开始偷鸡摸狗,喜欢不劳而获是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都会变的懒惰,你知道的。”说完很有深意的看了叶雨一眼。
叶雨却是吐了一口烟圈,没有说话,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不必到处嚷嚷着自己现在不偷了,因为没人相信。
更何况,在叶国豪的面前,叶雨感觉更没有解释的必要,毕竟看起来这发财的老板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货sè……
“十七岁的时候,也就是七七年,因为一些事情,我被村里人打了。”
叶雨看到叶国豪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一丝复杂的神情,不知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有点云里雾里的,却也没有多嘴问一句。
他知道既然叶国豪这么闪烁其词说的说这么一句话,也许是不想说,不想说就不必多问。
一个人生活好几年的叶雨其实比大多数人看到的要成熟一些,不只是有些许小聪明。
一根烟几口就被叶国豪抽完,又掏出一根点燃,继续说道:“后来的几年间,我倒是改变了不少坏习惯,若是没有分田到户,也许我就会在村里待一辈子。”
说着,他自嘲一笑。
“你应该知道的,刚分田到户的那年,大家做事都很积极。”
这段历史,叶雨很熟悉,毕竟也是听得多了,十来年间更不是沧海桑田。
以前是吃大锅饭,积极xìng肯定不如自家做事来的强。
唯一还不能理解的就是叶国豪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对自己说这些是有什么关系?
叶雨不了解也不妨碍叶国豪继续说清楚一些,“那年的我也是二十岁了,也成熟不少,当然希望多赚钱然后娶个媳妇过rì子。”
人之常情,叶雨深表认同,毕竟那个年代二十岁结婚都算是晚了的,有些人二十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年的夏天收成不错,我自己也很满意。”
叶国豪就是讲故事一般,说起往事。
“夏天和秋天的时候,对于地里的庄稼我都很用心去管理,庄稼的长势也很好,那年我就花了一点钱盖了几个猪圈,就准备冬天时候粮食丰收了卖了买几头猪养。”
不得不说,叶国豪的想法很好,也很实在。
山区里的人,单凭那一亩三分地是很难生存的,养些猪牛羊鸡鸭之类的能够很好的贴补家用。
如果事情的发展就如想象中一般完美,叶国豪也许现在不会坐在这边讲这些往事了。
“那年九月,田里的稻子最后一次喷洒农药,村里很多人多说我地里的稻子会丰收,我也如此相信,毕竟已经可以说是煮熟的鸭子了。”
叶雨听得很认真,就连烟要烧到手指也还没有察觉,毕竟现在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是转折点了。
叶国豪说到此处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才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我三天后再次看到那些稻子时候拿种崩溃的心情。不知怎么搞的,我竟然用除草剂去喷洒稻子。”
叶国豪呵呵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有所感触,“也许冥冥之中注定的吧,当时如果是夏天,稻子也不至于枯萎,要是我卖农药时候认真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总之,那年冬天,村里大部分人都是丰收的,而我却望着枯萎的空空的粮仓哭了好几次。”
叶国豪泛起一丝苦笑,“那一年冬天我的运气很不好,很不好。”
也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叶国豪竟然有点泪花了。
叶雨赶紧扔掉手中烫人的烟蒂,不知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