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孙绍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侍立着四个侍女,其中就有那个绿华。见她们向自己走过来,不禁心中一阵恶寒,急道“不用劳烦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但侍女们却不为所动,绿华说道“小公子身子尚未大好,却是不可再放纵自己了。”说着指挥着侍女们帮孙绍洗漱,穿衣。眼见着自己像木偶一样被一群年长女xìng恣意摆弄,孙绍心中只剩下无奈。她们摆弄的差不多了,早餐也从外面送了进来,孙绍坐在床上狼吞虎咽地扫光了所有的饭菜。准备走下来散步来消消食,却被侍女们以“身体为好不可轻动”阻止了。见到早餐吃完,绿华对一个侍女吩咐道“告诉夫人和孙丹阳世子已洗漱完毕。”孙绍才想起母亲昨天说三叔今天可能会来,对这位个xìng直率的三叔,他从内心还是挺喜欢的,帮助他也可以得到他的尊敬,而且孙翊活着,孙权的第一目标就不会是他,也可做为挡箭牌来利用。因此无论从光明还是黑暗方面来说都有必要提醒一下,赶紧在心中把腹稿打一下,想想有什么办法帮他躲过一劫并且不让孙翊无法接受。
正想之间,只听得一声豪放的声音“阿媛说的是,绍儿他自小好武,这也算是合他的意了。”一位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大乔和另一位女子跟在后面。“见过三叔,三叔万安。”孙绍坐在床上,只得拱手而已。眼见孙翊怕是得有七尺仈jiǔ寸高,这在南方人之中算很高的,相貌颇为英俊,估计和父亲有几分相似。“一家人讲这么多虚礼做什么!你还没好透,就不要这个样子了。今天觉得怎么样了?”孙绍答道“今rì觉得好多了,不过一直不曾下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孙翊听得,一把便将他抱起来,“孙家的儿郎,可不能那么娇气,看上去jīng神挺好,你便走一下试试!”孙绍试着迈步,控制着双腿蹒跚而行。那位女子对孙翊说“世子的伤未必就好了,三郎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孟浪了?”孙翊笑道“他看上去绝不像重伤之相,走路是绝对可以的,况且男子汉可不能有点小恙就说不行。阿媛可别小看了绍儿,他自小坚韧,一般小困难可是难不住他的。”
孙绍这才仔细观察这位应该是自己的婶婶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仈jiǔ岁,面庞看上去很是灵秀,透着一股英气,如果说母亲像芍药,那么这位三婶就应该像玫瑰。想着“胆气豪烈,巾帼之杰”的评价,他忽然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突破口。孙翊为人xìng子刚烈,一般的劝他未必听得进去,哪怕自己是他的侄子(况且小孩子的身份使他在这方面很不利),但从历史上三婶挺轻易地诛除首恶,平定丹阳之乱上看,她在丹阳吏士中有相当的威望,加上智慧与勇气的作用,找她帮忙应该更有效果。虑及此层,孙绍对孙翊说“三叔教导的是,绍当谨记此言。三叔这次来吴郡是祖母想要看看弟弟吧,我能看看他吗?”孙翊答道“呃·····松儿他还在我的旧居,一大帮仆人在照看他····”话未说完,徐媛抢道“你弟弟才三个月,这怕是还在贪睡呢,现在时候太早,只怕不好抱来,就留在旧居了。”孙绍“哦”了一声,又在想怎么劝孙翊。
大乔见他一直愣着,便先招呼孙翊夫妇坐下。孙翊坐下来,解下身上佩剑递给孙绍“你现在也不小了,习武也有一年多了,三叔这次来没准备什么,就把这剑送你了,希望你以后能善加用之。”孙绍接过剑“多谢三叔,我自将不负三叔的期望。听说丹阳的豪强对你多有不满之言,不知····”孙翊大笑“是啊!这帮兔崽子被我打压的可不轻,我可诛杀了好几家不法豪强呢,这些人对我们孙家是没什么正面作用的,只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再压一压他们估计就得造反了,正好一勺子烩了这帮只会捣乱的家伙,才能有效地在丹阳推行政令。”孙绍瞥见徐媛皱了皱眉头,大乔则yù言又止,遂靠近了孙翊说道“狗急尚且跳墙,您这么做未免太过明显,打一批拉一批才是啊。”孙翊不屑道“鼠辈们再放肆也不难被摆平,绍儿你莫要对这些人存了什么慈悲之念,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对我们只有偏见和厌憎。”大乔插话道“斩尽杀绝,总是有伤天和,无论什么人总有好坏之分。他三叔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偏见了?”孙翊霍地站起“嫂嫂也莫要为此等鼠辈求情,莫忘了大哥是如何去的!”徐媛见大乔眼中噙出泪来,赶忙道歉“三郎他是一时牛脾气犯了,并非有意为之,这只是无心触及,您不要在意啊。”孙绍见气氛不对,也赶忙劝解“三叔莫要再说了,莫要坏了和气。只是以后不要再行那白龙鱼服之事,无使贼人有可乘之机。现在弟弟也差不多醒了吧,我想看看他,您能先去旧府带他出来吗?”孙翊也知自己失言,向大乔道歉“小弟一时失言,请嫂嫂勿怪。既然绍儿想看弟弟,那我就先去一趟驿馆,阿媛先在这里陪陪嫂嫂和侄儿吧。”言讫就告辞出门去了。
孙绍见孙翊不听自己的建议,又戳了母亲的痛处,多少有些恼火,此时也有了些不管他的想法。只是转念虑及孙翊也能给自己挡箭,再加上不忍看到眼前的婶婶就这么守寡,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这时只听得徐媛对母亲说“三郎xìng如烈火,又有些自负,对手下虽然也亲厚但罚得太重,有时说话急冲,每每伤了人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