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跑掉了两个,另外一个中国人和那个女房东一起跳崖摔死了。”
三个中国人,死了两个。死的那个是谁呢?是不是井建民?玉兰心里乱七八糟的。
玉兰拿出二百块钱,递给老板,说:“请你帮个忙,帮我打听一下,谁知道这方面的消息。那些追他的人里头,一定有人知道事情的经过。”
老板很高兴,在缅甸这个地方,二百块钱人民币硬通货,可不是一个小钱呀。老板说:“明天,我去打听一下。我有一个朋友在镇执法队。”
第二天,老板领回来一个人。这个人对玉兰说,他当时也参加了追捕那三个中国人的行动。三个中国人中,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另外一个女的是镇上的女房东,姓孟。两个男,矮个儿的姓刘,高个儿姓井,那个女的不知道姓名。他们跑过孟木河以后,分成两伙,一伙是姓孟的和姓井的,也就是那个高儿男人,他们向东跑;剩下的一男一女向西。后来,向西的两人逃走了,向东的两个人逃到三角崖,那里是绝路,两人跳河死了。
玉兰的头一下子大了,那个高个子的一定是井建民。
“你们找到他们的尸首了吗?”玉兰问。
“没有找,但是当时有人看见河里飘着一个人。大家都认为他们跳到里了,所以,就撤了回来。”
玉兰眼睛直直的,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动着,渐渐地,眼里闪动了泪花,一点点地涨满眼眶,从睫毛上滚落下来。
老板安慰玉兰说:“别太难过了,人死也不能复活,你千万要想开。”
; 玉兰回到房间里,躺了两天,不吃不喝。老板怕她死在这里不吉利,和老婆天天来看望她。到后来,老板娘就二十四小时陪着玉兰,生怕她出事。
第三天,玉兰起得很早。他来到前台退房。老板问她定好了去中国的车了没有?玉兰回答说:“我不回中国,我要去找我丈夫。活着,我要找到他人;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首。”
老板说:“那三角崖在这一带的深山里,那里没有人居住,还有猛兽,大男人一个都不敢进去,你一个女流,进那山里,凶多吉少。”
玉兰说:“我一定要去。”
玉兰虽然痛苦,但她心里似乎总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在告诉她:井建民没有死。玉兰觉得,他的建民活着,活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她呢。她一定要去找他,把他解救出来。
老板见劝说不住,便对她说:“你实在要去,你也要雇一个向导一起去,否则,你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玉兰觉得有道理,便请老板帮她雇了一个向导。那向导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腿脚很利索,两人讲好了价钱,便进山了。
向导果然很熟悉这一带的山路,两人走了一天,来到了那条孟木河边。涉水过河之后,便向东拐,朝三角崖方向而去。
第二天上午,两人终于爬到了三角崖顶峰。
玉兰站在山顶,向下望去。二百米的悬崖下,是一条河。人跳下去,毫无疑问会毙命。她坐在山顶上,久久地望着山下的河水。
她的丈夫就在这里跳崖死了?
她总感到有一点不相信。她说不出原因,但就是觉得井建民没有死,这个感觉非常强烈。
向导说:“烧点纸,快离开这里吧,不然的话,天黑之前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玉兰说:“我不走,我想在这里守几天。”
向导说:“这里野兽出没,到了晚上,准被狼给吃掉了。快走吧,别傻了。”
玉兰坐着不动。
向导说:“我们必须离开,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再不离开,天黑前赶不到有人家的地方了,我们只好在野处露营了。”
玉兰说:“我就在这里露营。如果你陪我,我给你双倍的工钱。”
向导说:“你给我十倍的工钱我也不愿意把命搭进去。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向导边说边向山下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喊:“你走不?”
玉兰头也不回,说:“你自己走吧,我不走。我要等我的丈夫。”
向导转身下山了。
玉兰一个人坐在山顶,一动不动,望着远方。她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在等待你。”
玉兰就这样坐着,她觉得,他的丈夫可能会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从下午坐到晚上,从晚上坐到了第二天清晨。
黎明时分,忽然起了大风,乌云滚滚,雷声沉闷地在天边一阵阵响起来。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乌云越来越低,越来越暗,直压向对面的山顶。接着,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了下来。玉兰的衣服倾刻就湿透了。
闪电不断地在头顶划破天空,炸雷一个接一个地在头上炸响,四周全是雨水遮成的雨幕,什么也看不见。
玉兰全身湿透了,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人。她仍然坐在那里,她已经一夜没睡了,她精神渐渐地出现了幻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