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和跳舞是难以割离的连体姐妹。那些王八羔子在自己唱了歌之后,一个个鱼贯而出,邀请琪跳舞。琪盛情难却,何况有求于人家,只得一一作陪。如果说在此之前的吃饭和唱歌,那些家伙还只停留在社会主义空想阶段,现在就趁机想跑步进入社会主义建设阶段了。凭借着海拔的高度和近距离优势,那些家伙恬不知耻地以交谈为幌子,实则想把目光沿衣服领子伸进琪的“峰”景点。提及“峰”字,我想起班上的一趣事。大一,大家自我介绍,一个女子说,我来自双峰。我和几个色鬼顿时拍桌子大笑,并打嚷:双峰!恰好,那女子的“双峰”也挺出色。我们好不容易制住笑,不想,另外站起一女子说,我来自洞口。话音刚落,我们像被高手点了笑穴一样,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久,我们经常打趣:嘿,哥们到哪里了?双峰还是洞口?一次,排骨回答,暂时还在双峰,估计赶赶路,明晚就到洞口了。他妈的,这帮猴崽子打起双峰的主意了。在用目光作试探灯探了一阵,见琪没吭声,于是借着酒精的余威,有个家伙再次缩短与琪的距离,几乎把琪搂了个水泄不通。可怜的琪把失去重心,身体只能靠着那家伙,于是,那些凹的还有空间,那些凸的就全部贴到了那家伙不时晃动的胸膛上。那时的晃动是恰到好处的,那家伙的好色智商不低。那胸膛就是一双在峰上抚摸的大手,我即使有些迷醉,但我脑子里很清楚。那面胸膛化作一双猩猩一样的手在琪的胸前乱摸一气,他们跳了多久,那手就在我的脑子里面目狰狞了多久。
“双峰”失守,“洞口”可不能沦丧。那些家伙尝到了甜头,就像日本鬼子一样占据东三省后,把魔爪伸向中国的更多地域。危险啊,鬼子翻越双峰,朝洞口蠢蠢欲动。那时,我的眼睛里明显地布满了愤怒。我想抓起那盛烟蒂的大烟钵砸过去的心思,就像乌云一样压城了。不在愤怒中捍卫,就在愤怒中夺冠。什么冠?绿帽子!这时,琪给了我一个及时的眼色,在示意我别冲动,否则,功亏一篑。我按捺住怒火,狠狠地瞪了琪一眼。琪终究是高人,在我看来。她借口累了,时间也不早了,提议收场。那些家伙明白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都见好就收。告别时,那些家伙都异口同声地说,你那点小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回到我们的“窝”,琪累得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望着这房子,没来由地想起一句话: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恩,来之不易,为了觅得一处寻欢作乐之地,琪付出了不少,而我亦然。我知道琪肯定也不好受,与那些污浊之物接触,而我也饱尝了自以为是的屈辱。琪脱掉鞋子,说今天腿都快跳断了。我无言,这就是争取奖学金的代价,这就是我们挥霍青春的代价。但我想,还不止这些,延伸开去,应该有琪的一片苦心,我没法给她一个安定的“窝”。
然而,即使我能给,她也不会安于现状,盲目地沉溺于鸳鸯双嬉的日子。她还要一切可能的荣誉,不止是为了奖学金那点钱。远远不是,因为她的生活已经很奢侈,在同类人里,她用的都是名牌。琪在我的思考里睡去,就在那一晚,我心生惶恐,以后的路上,我能给她什么?她需要的我十分都能给。突然,一种没有明天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顾城在一首诗里写道:亲爱的,我们的路还很长。那夜,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琪,我们的路真的还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