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黄昏,我都会去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展一下疲惫的身躯。别看实习,事还真的不少。要好好备课,要试讲,要管理班级。刚开始几天,还兴致勃勃,现在成了泄气的皮球,提不起神。
心力交瘁,不为实习,是对琪的思念。我担心她是否适应实习生活,是不是像我一样在思念着对方。不隐讳地说,我很想与她在一起的销魂时光。喜欢她像藤萝一样缠绕我,喜欢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肌肤,喜欢看她潮水退去那尤存的红晕一圈一圈地在脸上荡漾,喜欢看她长长的略带棕色的秀发凌乱成一种野性的美。转眼之间,我们分别一星期了。许多的夜晚,我都盯着手机荧屏,希望她的短信从远方抵达我的视野。一次次,我在午夜给她发很多缠绵的汉字,把我肚里所有能够用得上的有关思念之类的词汇都轮番使用了一次。
没有她的消息,我有些担忧,该不是她这么快就找到义务“看水员”了吧?很是烦躁。烦躁不安的我朝厕所狠狠地射击了一通后,信步走到了附近的工地。身边有年轻的民工走过,他们忙碌的背影让我想起我的弟弟,他也是民工。这时候,他应该在南方的那片天空下挥洒汗水。一想及弟弟,我就满怀愧疚。
那年,我考上大学,弟弟正好考上省重点中学。这对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来说,学费不啻于天文数字。父亲跑遍了所有的亲戚,说尽了好话,也只凑到一个人的学费。那几天,家里没有一丝喜悦。弟弟在一次晚饭后,放下饭碗,毅然决然地说,哥上,我不上了。说完,耷拉着头进了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那时候,弟弟才15岁。夜半,听到隔壁父亲与弟弟的谈话。“哥,细皮嫩肉的,从小就没干过多少农活,不能让他辍学。”“孩子,你还这么小,不读书,苦了你啦”“爸,我长得结实,慢慢就会习惯的。”我那小小年纪的弟弟安慰父亲,也安慰着自己。听了,我的泪水奔涌而出。我把头埋进被窝,大哭了一场,暗自发誓,今后要好好对待弟弟。
我正在回想往事,前方的工地上突然有人尖叫:“不得了,有人从二楼掉下来了。”哎,现在的建筑没有不沾上民工的血的。关于民工受伤得不到应有补偿的报道,我看过不少,为老板的黑心我愤怒不已。我在心里祈祷那个民工不要有什么事,他们不容易啊。
闲来无事,我不禁走了上去想看看咋回事了。我还没走近,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吼:“摔下来,你活该,你以为你是谁,民工而已,夜晚还看什么书,看到深更半夜,白天哪还有力气干活。”“自己去医院检查,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二狗的声音,那种像鸭子一样经典的声音。
我悲哀,二狗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调皮,但是很有同情心的。那时候,我们在中学寄宿。有一天黄昏,我们在操场上吃饭,看到了一个只有一只手的老乞丐。二狗见了,就把自己的饭倒进他的破碗里,还漫不经心地说:“下午的饭太多,我吃不完了。”那个老乞丐可能几顿没吃了,狼吞虎咽。我看见那老人边吃边流泪,二狗开心地看着他吃。我对二狗肃然生敬,二狗在学校从来都是吃不饱的,为此,他还没少去校外的农民地里“收”东西,尤其是十月份,寝室里老是臭气熏天,全是二狗吃红薯做的好事。我笑他生不逢时,早生几年,去打越战,保准所向无敌。这时候,他却能够把自己的饭给乞丐吃,我为二狗心地善良而高兴。
也许,从那时候起,我才真正把他当朋友,在此之前,我很专制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他发言。他也一直很自卑,我的学习好,鬼点子多。
我走上去,拨开围观的民工,一看,我傻眼了。那个正在呻吟的是骗我和家里人在广州打工的弟弟。我急忙蹲了下去,扶起弟弟。二狗很奇怪,“孙哥,你认识他?”“你娘卖X的,我何止认识,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朝二狗粗鲁地吼了一声,二狗出来几年了,他不认识我的弟弟了。
二狗的脸红了一下,也来帮我扶。弟弟的衣服上沾满了石灰和水泥,脸已经晒得髹黑,头发蓬乱,汗水正自发梢上滴落下来。弟弟的眼里尽是泪水,也许是疼痛吧。要不是,当年弟弟的舍弃,今天,在这工地上摔下来的就是我。这时,二狗还很仗义,把我弟弟扶上他的小车,叫我陪他送医院去。在我弟弟检查的时候,他一个劲儿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弟弟。”
我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说什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关心的是弟弟的伤势,还有医药费。还好,没什么大碍,医生叫我弟弟休息几天,并不失时机地开了有关的和没关的一大堆药。二狗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亲昵得又像回到了小时候。
这年头别的没啥,就是怪事多。我所带班级的班主任伍淼也才毕业两年,人很单瘦,个头也不高,说话不多,一个典型的老实巴交的青年人。
我与搭档班花第二一起去他的房子探讨怎么管理班级时,伍老师很是热情,不遗余力地介绍自己的管理经验。在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中,我发现伍老师的目光炯炯,长时间地驻扎在我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