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他不敢笑话中国亏待教师。嘿嘿,你可以给中国教师长脸,好家伙!就在我们即将擦身而过时,我突然发现这张肥脸很熟悉,尤其是耳朵上那个牙齿印。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和二狗打架,有一次,我被他压在身下,透不过气来,就狠狠地咬住他的耳朵。二狗惨叫一声,从我身上滚了下去。从那以后,二狗虽然比我胖,比我有力,但他服我,在童年和读初中的时候,他一直追随在我身后。很多的童年伙伴也惧怕我,就因为我狠。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咋就有了狼气。在我看了《狼图腾》后,我思索,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祖先是居住在草原上的。无数变迁后,我的祖辈才来到了江南。
“你是,你是孙林。”那肥人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诧异。“我是二狗。”天啦,二狗。我这时也认出他了,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身上,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一丝过去的熟悉,唯有他那我给他留的光荣印记。
我们没见面已经整整9年,他初三没读完就南下打工了。在我不断地耗费父母汗水摔成八瓣的血汗钱的同时,我不断地耗费父母汗水摔成八瓣的血汗钱的同时,二狗源源不断地往家里寄钱。
二狗的父亲每次去取钱,总是不忘剁几斤肉回来,犒劳自己,并到处说自己儿子的能力好,会挣钱。这很是让村里人眼红,乡亲们在接二狗父亲的烟抽时,都一个劲儿地奉承他生了个好儿子,有清福享。无数次,二狗父亲递烟给我父亲,总是说:“老孙,你怎么还一个劲儿地送崽读书。书读多了,不也是挣钱,你看,我家二狗照样在外面挣大钱。”
那时候,父亲老是缄默不语。现在,我也不知道,作为他的儿子,在我出生时,又没什么大人物出生的祥光和异物出现,就这么铁定送我读书,而默默地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许,在我父亲这样传统的农民意识里,仍旧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然,答案在我母亲那里,就很简单了:从小我就细皮嫩肉的,体质也不是很好,当农民肯定吃不消。就这简朴的像乡下土坷垃一样的道理支撑着她,她含辛茹苦地送我读书。眼前的二狗,是我一段时间里的死敌,在我读高中的岁月里。
放假回家,我一般呆在家里不出门。走在路上,总是有人或假惺惺地或好心好意地说:“大学生回来了。”“你爸妈在家里那么辛苦,你要努力啊。”听到前面的话,我不屑于回答,他们是想看我的笑话。
从解放以来,我们村里除了一个人民公社时期保送的大学生,就没出过第二个。村里也有很多的有志青年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其中还有一个人复习了六届,最后,患上了神经病。整天在村里嚷嚷:我要考大学,我要考大学。
我知道我虽然进了一中,可要圆大学梦还八字没一撇。听到后面的话,我很难过。是啊,人家的孩子都寄钱给家里了,新房子也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我还在花父母的钱。我觉得自己是累赘、废物,忒难过的是过年,表弟他们聚在一块,说你挣了多少我挣了多少。我只得离开,懊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