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莲花镇也太狠了，我亲家那个三官乡到了谷子收了才收三提五统，哪像咱们镇，这么早就要交齐，谷子没收哪有钱这不是逼人命么？”
“唉，听说那个程扒皮要为高升，这块害苦了咱们老百姓啊。”
听了两个老农的议论，曲春江心一动，他不知这个程扒皮是谁于是悄悄问身边一个正在吃面皮的中年男人：“大哥，他们说的程扒皮是谁？”
“你连程扒皮是谁都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吃了一口凉皮抹了抹嘴边的辣椒很诧异看着曲春江。
“我是外乡人路过这里。”曲春江赶忙解释。
“程扒皮就是莲花镇书记程文凯。”这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悄悄回答。
“他是怎么个扒皮法？”曲春江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是这个干吗？”中年汉子很疑惑的看了曲春江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记者吧？！”
曲春江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个中年汉子顿时来了劲头对他说道：“记者同志啊，你要好好曝曝光，你不知道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有多苦，莲花镇在山区，全部是靠天吃饭，三提五统就压得我们喘不过起来，他还经常收什么农田灌溉非，屠宰费，全镇没有一个像样的水库全部是靠天吃饭还收什么农田灌溉费这不是扯犊子么？还有那条通往县城的路，全镇每人交了一百元说是县上准备集资修路，钱交了三年了路还是那条烂泥巴路。所以大伙私底下都叫他程扒皮。”
“难道县上没人管么？”曲春江禁不住问道。
“县上？”中年汉子哼了一声：“那个什么冯书记不是贪污被关起来了么？这年头上面的人各个都贪污谁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曲春江听了心情沉重起来，一方面他没想到农村负担如此沉重，有人竟敢巧立名目乱收费乱摊派，使本来就负担沉重的农户们雪上加霜。另一方面群众对干部如此不信任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
吃完了凉皮，曲春江在街道上转了几圈，借故搭讪问了一些赶集的农户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看来凉皮店里的人没有说假话。镇政府是不能去的，趁着今天是阴天不算太热，曲春江又步行走了十几里路看了两个山区村庄，大部分都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土坯房，村民们衣服破旧让曲春江看了看到内心很是沉重。
等重新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四点，曲春江准备乘车返回县城才知道最后一辆班车已经发走，要走只能等明天。
给县上打个电话？曲春江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既然是“微服私访”就不应该在惊动县上，否则自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既然没车何不住一晚上等明天再走也来得及。于是曲春江来到街上找到一个小旅店，虽然房子比较小设施也不较简单，但是被子还是比较干净便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曲春江躺在床上想到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这个程文凯有这么大的问题还年年被评为优秀，这次还比提升为城关镇书记，那么这个名单里究竟有多少不称职的干部呢？看来要公开竞聘刻不容缓，只不过怎么才能说服别的常委呢？曲春江感到有些烦躁。
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披上衣服曲春江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是他感到格外凉爽，外面没有城里的闪烁的灯光显得一片黑暗，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在窗口站了一会曲春江感到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刚准备重新躺下睡觉，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道明晃晃的手电筒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