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已经来不及思考,记忆的洪水开始倒灌,时空像是停住了一般。
这间黑屋子,连同外面的一切开始地动山摇。
狂屠最后没能走出来,血雨终于明白了狂屠看着自己的眼神。
最后一个机关,意料之外的一张床。
不可能两个人同时走出,一个房间。
俊朗的笑容,以及残缺不全的牙齿,小心翼翼擦过自己面颊的时候。
纵使天崩地裂,也难以淹没那瞬息的温存。
血雨本来可以向公子诩复命。
说自己已经杀了狂屠,红颜破奋力杀敌,不幸反遭毒手。
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东西。
两拨人,一拨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不知从哪里得知的自己的行踪。
另外一拨很好地解释了这些名门正派为什么会到来,那就是公子诩的人,从前自己的部下。
杀手,或行或卧,搂着这座妓院里最漂亮的妓女寻欢。
血雨一瞬间面红耳赤,甚至回想着刚才小石屋里的旖旎风光。
她本是一个女人,一个精致的女人,甚至精致得有些过分的女人。
她的面容仍旧像小女孩一样姣好,她的胸脯依然象刚刚发育完毕一样颠倒众生,她的腰肢依旧款款,足踝依旧纤细。
她毕竟不老。
但她已经不是女孩了,在一瞬间的时候。
所以她也不算太嫩。
没有人看到这种稚嫩与成熟之间的女人会不心动。
但是她不会让这个人心动超过一刻钟。
心动,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起,千山万水。
一念灭,沧海桑田。
那些名门正派里面被血雨杀了的人不下数百,并且几乎都是高手,高手的朋友是高手,高手的亲人是高手,甚至于高手的父母老婆孩子,都是高手。
“你们知道我的名字?”血雨侧目而视。
“血雨,你披头散发装模作样搞什么鬼,我们今天就是来取你性命的!”一个白发老者老气横秋道。
“你杀了我点苍派师兄童子共三十二口,拿命来吧!”一个身穿素**袍的青年义愤填膺。
队伍里叫骂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血雨把眼光转向另外一拨,道,“你公子诩叫你们来的?”
里面一个鹰嘴模样的人物斜眼道,“血雨姐,这里天罗地网,不管**白道都要取你性命,何必难为了大家,多有折损,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说着,一手掀开手里环抱着的妓女衣襟,上下其手抚摸起来。
队伍里更是**不绝,那正派中人有的不免摇头叹气,大骂不成体统,有些青年子弟心神不定,眼光不住往这边瞟来瞟去。
公子诩本来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只不过早就作了安排。
无论血雨杀了狂屠,还是血雨被狂屠杀了,他都要趁此机会把两人一并除掉。
公子诩,诩者,言羽也。
一言之轻,犹如鸿羽。
一言之重,犹如鸿羽。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没人知道,甚至于那些名门正派,只知道杀了他们同门的人是血雨狂屠之流而已。
甚至那些邪魔外道,也只不过奉令行事,但不知道谁是下令的人。
私自提起“公子诩”三个字,本来就是杀头的罪过。
血雨本来没有更多的脑袋,一个也就够了。
但从前的血雨已经死了,跟着狂屠一起死了。
她已经没有名字,她只有手中这柄剑。
“你们听着,今天杀你们的人这柄剑,叫做血雨狂屠!”
女孩拔剑,剑光闪烁之中,离她最近的一批,本来应该是她的手下,正在享受着生命中最后的狂欢,几乎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削去胳膊,没有长发的妓女,依旧喘息扭动的款款腰肢,被没有手臂的死鬼压在身下。
来不及拔剑,甚至来不及把自己的身体抽离出那团欲望的陷阱。
见者无不胆战心惊,一场雨,一场腥风血雨,让人感觉自己站在暴风的边缘,随时会被卷入漩涡,自己站在滴雨的屋檐,随时自己的血液,会和这道雨帘合成一股。
杀人的手,不能迟疑。
在迟疑的一瞬,杀人的人,便再也指挥不动这只杀人的手。
血雨狂屠,在血雨里狂屠着的少女,不知道是风拂动她的秀发,还是她的秀发操纵着血雨腥风。
她想象不到自己为何有如此凶悍的杀气,她现在已经和这把剑似乎融为一体,剑锋所到,所向披靡,神哭鬼泣。
长剑上附着的魂灵。
是在叹息这流离的宿命。
“狂屠,是狂屠!”一个老汉发疯了一样叫道。
狂屠?
少女心中闪过一丝疑云。
少女虽然疑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