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独步清风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两人又斗了半个时辰,少年忽然一个马虎,被女童一掌打中胸口,却是有意为之,身形未曾滞息,快剑连环,捷如迅雷,眨眼穿过女童之身,残影剑意自身后一一重叠,不同的剑式,相同的收尾,妙不可言。独步清风不禁内心感叹,原来剑道之上,更有能人。
却见少年收剑入鞘,金铁撞击声一起,女童身上衣物多半残破,一片片掉落在地,仅剩遮羞之处完好无损。女童也无羞怯之状,只是鼓着嘴,一个人生闷气,不言不语,想来是承认了自己的败北。少年转身,不紧不慢走近女童身边,伸手摸了摸她头顶,语无波澜道:“按照约定,这里从此归吾所有了,你若不服,待长大一点时再来挑战吧。”女童深吸一口气,甩开少年右手,竟自对着远方群山呐喊起来,音波携带无俦内力,将绵延数百里的峰峦震塌了大半,这才收势,脚一蹬,破空而去。
少年看着她飞走,哼哼笑了一声,接着头一回,身形瞬移。娥罗刹还在想他去了哪里,肃杀长剑已至眼前,顷刻夺命。只闻铿锵一声,清风剑及时当关,守住娥罗刹。少年一眼看到独步清风,脸上表情瞬间变化,收剑跳回山顶,静候二人。
既然已被察觉,那就坦然相见,二人落地,独步清风正要开口询问,娥罗刹已忿忿不平道:“小娃儿!你毛都还没长齐,怎就敢对老娘出手?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来来来,不要跑,吃我家清风一剑!”
少年没有理会娥罗刹,独步清风也不把她的话当真,上前道:“吾乃独步清风,受人之托,来此求取亡者之血,不知阁下是否就是吾要找寻之人。”
少年看了独步清风良久,最后摇头道:“吾此时尚非亡者,但确是你要找之人,只不过,你今rì来此,只为吾血而已吗?仔细回答吧,因为你的回答将左右吾之决断。”
独步清风仔细回忆了少年方才剑法,心中已有底蕴,坦言道:“来此之前,是。来此之后,不全是。”
少年追问何故,独步清风朗声道:“因为遇到了故人,不是吗?”
少年闻言,难得的哈哈大笑了数声,遂邀二人入洞府一叙。原来少年正是匿迹多时的禅灭,而独步清风也认出了他,只是在剑雪洪炉时,是他来找独步清风,而在冥山,却又反了过来,这就是缘分吧。
知晓两人还算得上旧识后,娥罗刹的火气便消了,转而换上笑脸问禅灭道:“方才与你对战之女是谁?据你话意,你们应该是在争夺这座山头吧?”
禅灭面无表情道:“吾并不认得此女,只是一年前在寻洞府时恰好遇上。这座冥山人迹罕至,极为隐秘,吾与她同时看中,不肯相让,便约斗发,结果吾胜了,仅此而已。”
娥罗刹惊讶道:“莫非你们斗了整整一年?直到今rì才分出胜负?”
禅灭似在回忆,片刻后才答道:“是。”娥罗刹闻言,依旧不敢相信,难道人类的耐力比魔更强么?哪有人斗法斗一年之久的?
娥罗刹的心思全写在她的脸上了,禅灭不禁好笑道:“不必怀疑,此战确实旷rì持久,就算是吾,耐xìng也被消磨殆尽了,若她再来,吾必将此冥山拱手相让也。”
娥罗刹斜眼看禅灭道:“但看你模样,与你话意不符啊。你此时不还能心平气和地与我们说话吗?并且也无疲累之感。”
禅灭嘴角微翘,道:“那是因为你身旁之人。”
独步清风对禅灭的直言不讳并不意外,在剑雪洪炉时,他就知晓此子不凡,如今越发确信了,他开口道:“当年与汝同行之人,如今已不在了吗?”
禅灭冷冷道:“他不是人,吾与他也早分道扬镳,只是没想到,时至今rì,他仍旧要找吾麻烦。”
独步清风道:“汝是说,指点天卷宗之人便是他?”
禅灭冷笑道:“除了他,再无人知晓吾之存在,更别说算出吾之行踪。”
“唔。”
……
火光烁动,在漆黑的洞府内,照亮着两人半张脸孔,气氛却反而更冷。沉默良久,还是娥罗刹打破了凝肃:“还真是物以类聚么?你们两个非要表现的这么冷漠吗?我可不信两个大男人之间会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啊!有话就说出来呀!一个个冷冰冰的,是在比谁的耐xìng更好吗?还真像啊!”
经娥罗刹一闹,独步清风与禅灭之间的氛围便改变了。禅灭主动逼出一滴心血,封于瓶内,递给独步清风道:“亡者之血已然奉上,两位请回吧。”
独步清风道了声谢,起身告辞,禅灭却已没了言语,默默静坐在火堆旁,宛如睡着了一般。娥罗刹口中怪他不知礼数,心内却拍手叫好,因为她感受到了威胁,一个来自异xìng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