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绿洲,远离尘嚣,逍遥自在,其乐无穷,这个百年,人间虽然饱受战火洗礼,却也是独步清风过得最惬意、最放松、最回味的百年。时不时,也会有不知进退的魔物嗅到生人气息,跑来撒野,但都难抵天下第一剑之威,碎尸当场,而独步清风在人魔立场上又无偏倚,简单的说就是两不相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久而久之,魔界也有风闻,便有了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能主动招惹独步清风。
因为多了一名娥罗刹在此,赶她不走,而独步清风本身也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在内,让他无法抽身而去,为防男女授受不清,便在原来木屋的基础上再盖一层,算作娥罗刹的居室。娥罗刹偏偏不依,定要住在独步清风原本住处,无奈之下,独步清风只得与她易室而居。
娥罗刹也是乐在其中,白天变作人形,陪着这个外表沉默冷淡的剑客,看他练剑,听他弹琴,给他伴舞,偶尔也会向他讨几本人类的书籍翻阅一番,了解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不懂就问,还常常问得独步清风无言以对。
圣贤书看多了,伦理道德cāo行品貌之流的概念也就有了,若是常人,早已满口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但魔读佛经,其思也谬,娥罗刹对书中所写的君子自持之法相当不以为然,充满质疑,时常断章取义,诘问独步清风,要求他做出合理解释。独步清风也非庸流,本就未尽信书中道理,所以对娥罗刹的提问并不反感,但也有他坚持的地方,譬如君子之风。娥罗刹对此提出质疑,认为君子可以为了大义不惜舍弃生命,是极为愚蠢的行为,她信奉的生存之道中,没有任何虚幻的名词可以代替自己的生命,就算为了魔界的未来也不行。独步清风在此点上,与她的观念截然不同,双方开始时各自坚持,到后来,娥罗刹竟为了爱做出了让步,并表示,如果是为了独步清风,她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娥罗刹作为一名魔女,本就是诡辩的高手,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你若正经地与之辩论,往往会输得一败涂地,而独步清风恰好就是这种只会说正理的人。即使说不过她,独步清风也会坚持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轻易动摇,但耳濡目染,近墨者黑,时间长了,娥罗刹的一些观点也多少影响到了他。独步清风清楚自己的思想在一点一滴的改变,但他没有拒绝,不论变成好的还是坏的,他此时只想听其自然。
人间大气对高等的魔族虽然影响不大,但时rì久了,也会有害,娥罗刹为了保证自己魔力不退化,晚间必须恢复魔女本相,巩固元神。此时,她就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的形貌,似人,却又非人的一种生命体。
娥罗刹在做夜课的时候是毫无防备的,她修炼的是心,而非**,所以得全神贯注,物我两忘。她信任独步清风,不仅是对他的人格,更是对他实力的深信不疑。她知道,独步清风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允许任何其他人伤害她。
因为娥罗刹自觉魔女本相有些粗鲁,不如人间美女来得娇柔可人、纤细温婉,所以不愿意独步清风看见,每rì一到时辰,她就借口睡眠闭门不出。独步清风尊重她,从不去打扰她、窥探她,在他内心,无论娥罗刹是何形貌,都改变不了其价值所在。
独步清风是天才,拥有常人难及之体质,几乎不需要睡眠,他有用不完的jīng力,特别是晴朗月夜,有时兴致来了,或对月抚琴,或月下舞剑,别有一番韵味。往往娥罗刹做完功课,独步清风还在楼外自娱自乐,这时候她就忍不住要偷看心上人了。她发现独步清风不是不会笑,只是每当他的笑容将要绽开时,忽然就又收住了,仿佛欢笑在他心中是一种罪恶。
娥罗刹不解,为何心上人总是在人群中时闷闷不乐,一个人时反而开怀,圣贤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但她从未就这点上质问过独步清风,因为在她眼里,能与独步清风共乐而乐者,是没有的。虽然独步清风视音魔为朋友、知音,但她绝不承认音魔是与心上人对等的存在,那小子还没这个资格。
与心上人住在一起,即使百年光yīn也是眨眼即过的,她既身而为魔,本能中对人血有所渴望,内心的yù望却缕缕因爱而被压抑,她不想失去独步清风对她的信任。但**的需求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人要进食才能健康地活下去,她则是需要嗜血,唯有充满生命力的鲜血才能补给她的体力。
越是高等的魔,对外物的需求就越少,这跟修道者练到一定程度就能辟谷是相同的原理,娥罗刹在魔界已属上流,但百年不是一个短的数字,她也会有jīng神驾驭不了**的时候。因为娥罗刹在魔界可说是远近闻名,死在她手上的高等魔族不计其数,越是被她宠爱,死的越惨,用音魔的话形容,就是一只丧心病狂的牝兽。音魔对她是非常忌惮的,由于跟独步清风成了忘形之交,凡事为朋友设想,他深怕哪天娥罗刹本xìng露出,把他朋友给用来果腹了!
音魔的顾虑是正确的,娥罗刹在这百年里确实发作过,总共三次,二十五年一次,那时节,本能吞没理xìng,脑中只有进食。独步清风自然是首选美味佳肴,但他实力超群,即使狩猎之月全力进攻,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