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界山顶,烈魄dúlì支撑法阵,镇压魔殿。一旁,剡道子双手背负,目注遥空,严阵以待。山底内,魔殿中,一条高傲不可一世的火红身影缓缓走上前,抬头望了望山底,哼笑一声。身后,另一条黑漆漆滚滚魔气窜腾的影子飘来,听似恭敬道:“殿下,此山灵气庞大,吾辈不宜靠得太近才是。”
红影不客气道:“炼违天,莫要与本太子说笑,快快将它抬起,吾要去人间走一遭。”
黑影,亦即炼违天六如法身,干咳一声,道:“殿下,吾祭炼之魔道兵旃虽然不畏正气,力量却有限,要将此山抬起,还需一二些时。”
红影轻哼道:“太谦虚就没意思了,汝不是还有四尊压箱底的吗?拿出来。”
炼违天为难道:“四柱神煞尚未祭炼完全,贸然使用,怕是会功亏一篑也。”
红影不悦道:“功亏一篑又如何?本太子此时此刻便要从容出关,汝若让吾沾上此山一点尘土,大刑伺候。”话完,便向封界山与魔殿的夹缝中走去,步伐均匀。炼违天见状,忙催动密咒,召唤出四柱神煞来,只见四尊巨大无比的魔道兵旃倏地双眼一亮,出现在封界山四角,或扛或举或撑或抱,发挥惊天膂力,硬从封界山与魔殿中分出一条人行道路来,恰好可供红影直立行走。
红影哼笑道:“才这些能耐吗?废物。”话落,血光一闪,行踪不见,只留下一颗巨大的狰狞头颅从一尊神像项上滚落。
炼违天见了直叫可惜,急急收了四柱神煞,将几十架普通的魔道兵旃换上,缓缓抬动灵山。
巨震从地底传来,无可抗拒,烈魄无法镇压,只有勉力维持。不多时,便从魔殿与山底的狭缝中步出一条红影,睥睨尘世。此魔一出,封界山重又下压,散乱的气流微微吹乱了他的长发。只此一点,已足够损害到魔之尊严。只闻红影喝一声“无礼!”咻得一下飞上封界山顶,抬手便要降下天罚。
剡道子移步换影,单掌迎上,双雄初交接,震动寰宇,废裂乾坤,纯粹修为的比拼,竟是魔者略胜一筹!不能退,退不得,剡道子脚下运劲,双掌抗敌,震出红影。红影哼笑一声,身上战袍一闪,转势狂飙,变化跳跃,捉摸不定,眨眼已至剡道子面前。剡道子临危不乱,遇强越强,天卷无双修为全开,双手拨yīn阳,于行云流水间将红影转势消弭。不料红影还有后招,转势一停,一掌兼带爪势,已烙在剡道子胸口。
只觉胸前一阵焦热,剡道子无暇下顾,剑指当即截上,刺中红影手腕,但红影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暗叹魔人战袍了得,随即手上加力,剑指一转,剑气急shè。红影大概感觉到了疼痛,爪上吐劲,打退剡道子,一甩手,又似一道血电,追杀而去,同样施展剑指。
山顶上一人一魔正在酣战,云层之上,却传出了人物对话声,只闻一个朗笑道:“你说此魔贵为太子,何苦自己出来征战?”另一个接道:“杀伐之心,愈是尊贵之人,愈重,何况妖魔一流。”
“贾大师,你也有杀伐之心吗?”
“阿弥陀佛,不敢不敢,不动道友说笑了。”
“咦!岂敢岂敢,贾大师多虑了。”
“……”
上方的聒噪刺激了战斗中的红影,只闻他一声咆哮,云层散尽,虚空中果站着两人,一个白面和尚同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客,正指点着战场上的两人。红影不容许有人将他不放在眼里,扔下剡道子,冲入霄汉,魔功一展,炎气爆发,将两人强行震落。
“哎呀呀,话太多被他听见了,这下可好。”白衣客首先落地,一个趔趄撞上剡道子,被剡道子扶正。白面和尚接着落地,却是神态安然,步伐稳健。白衣客随即向剡道子作揖道:“道友不吝搀扶,不动谢过。”剡道子回礼道:“哪里,久闻不动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rì得见,实属幸事。”
不动真人,也就是白衣客,得道已久,修为高深莫测,是与剡道子上一世齐名的玄门中人,却是一位介于正邪之间的前辈人物,并不特别待见正道中人,也甚少与人交游,此时主动找剡道子攀谈,可以看出他对对方的重视。
“哈呵呵,不敢当,虚名而已,还堪不起道友盛赞。”
“嘿,这个不动真人,都说他怪异,今rì一见,确实有几分怪,语带锋芒呀。”烈魄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暗暗想着。
这样的交谈早已惹怒了红影,血光闪过,攻击眨眼便要发动。不动真人连忙走上前,摇手道:“且慢且慢,你初来乍到,不清楚人间比武的规矩,动手之前先要报上名号,这样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进而死而无怨啊!”
红影皱了皱半边眉毛,半信半疑问道:“吾为何要随汝等低贱之辈起舞?”
不动真人摆头又道:“既说我等低贱,更该展现自己的高贵非凡,遵守游戏规则,权当让子,又有何妨?”
红影闻言,哼笑道:“汝这家伙说话倒还中听,也罢,吾便将真名报出,尔等务须牢记是死在何人手中。邪糜废道·沉神太子,便是吾也。”
“哇哇哇!”不动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