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界山,天卷宗一众盘膝而坐,临危受命,以魔炼道,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功力上的突飞猛进。此时地表虽被符箓法咒封印,滚滚魔气还是从狭缝之中不断渗出,饶人心神。定力稍差之人,接连倒地。同门情深,有弟子yù起身搀扶倒下之人离开,却遭转机子喝止。转机子非是主公之命,却是领袖之材,年纪轻轻,自有一股慑人气魄,言出法随,一般弟子不敢违逆。只见他一把拔出剡道子走时所留佩剑——宗法,插于地底,厉声道:“见此剑如见宗主,众弟子敢擅离职守,不听号令者,宗法绝不留情!”众弟子慑于其威严,不敢擅自行动,只得潜神定智,抱元守一,抵抗魔扰,加紧用功。
其实,众弟子此时已经到达了一种微妙的状态,这种状态下,自身一切循环比平时快了数倍,领悟与记忆都达到了非一般的境界,升华只在须臾之间。然而,在局中人眼里,时间的流逝是异常缓慢的。他们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功体上得到了极快的突破,这无疑是超过了负荷,“器量”不够者,一旦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便再难寸进,如坐针毡,心神松懈,焦点转移,愈加遭受魔气煎熬。
转机子是奇才,他总是用这种方法锻炼折磨自己,一次次跨越自己的极限,达到质的飞跃。他要求其他弟子也像他一样,超越自己的极限,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天赋与毅力的。
转机子锻炼自己时,始终是独自一人,这是他一个人的战争,并且,每次都是他战胜自己。现在,这里是每个人独自的战争,也是众人共同的战争,当你不堪重负,即将崩溃之时,望一望身边战友,便不觉有了动力。少年人,就是如此的不甘落后。
此阵过后,不少天卷宗弟子投靠了邪教,但转机子等高层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离开的都是一些意志薄弱,难堪大用之人,而留下的才是天卷宗的骨髓,真正的人中龙凤。天卷宗内,没有弱者。
魔扰无果,地底竟发出阵阵撕心裂肺,骇人听闻的惨嚎,宛如百鬼悲泣,万魔历吼,让人游走于疯狂的边缘。少时,一大蓬碧火由地表渗出,延烧千里。此火非是实质,至yīn至邪,于人**无损,却能焚魂毁魄,杀人无形。待jīng神枯竭,**相继自燃,碧莹落处,唯留劫灰。
焚身之厄迫在眉睫,众弟子不敢怠慢,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愈加的专注,愈加的超然物外。
只闻地底异声越发惨烈,呼之yù出,烈魂坐镇封界山,却无法将之镇压。就在此时,天边忽现万道金霞,梵呗之声冉冉而来,一朵朵金光灿烂的祥云由远及近,出现在封界山周围。一时间,佛光大盛,将魔气压下不少。只见祥云之上,或坐、或卧、或立、或伏着许多僧尼,有的金刚怒目,有的慈眉善眼,时嗔时喜,半哭半笑,众生之相,尽现其身。
为首一朵金莲之上,一菩萨形貌的僧人轻启朱唇道:“人间之派门,何故将门人遗留于此凶险之地,不爱惜生命,速速离去?”
转机子闻言,没好气道:“佛道素来互不统辖,你这和尚说话怎么如此无状?”
那僧人遭转机子数落,心中好不痛快,其实他心知肚明,天卷宗顺天应命而现,将在剡道子带领下,发扬光大,千秋不朽。但他身为小诸天高僧,对凡间之人有些不屑,所以姿态摆得甚高。常人见他如此排场,再细看其庄严宝相,即使不跪拜,也不敢无礼,今rì却碰了转机子这个钉子,教他在众人面前如何维持尊严?
不怒反笑,僧人刚要反驳,转机子早抢白道:“你也不必多言了,我转机子脾气不好,偏又擅长与人争辩,劝你不要轻易尝试,免得越说越遭,等下动怒,又怪我坏了你的德行。”
僧人这下是真的动怒了,但由于修行法门与众不同,心里越是愤怒,面上越是和善,化嗔为喜,将不必要的情绪转为力量发泄而出,即是其奥义所在。只见他手拈法印,一印盖于地表,碧火立时退了许多,但下一刻,更为澎湃的火势破土而出,直达百丈高空,yù吞下那些僧人。
僧众见状,齐声高喝,卐字佛印连结成天网,往下压去,与碧火相持。转机子见此情形,也不免心慌慌,四顾查看众门人,不支的早已不支,尚未倒下的却是神志越发空灵,不受穿身碧火所扰,不由欣慰一笑。目的已达,天卷宗中坚势力已然应运而生,转机子一声令下,众弟子带着受伤门人齐上封界山顶,与烈魂汇合,静观其变。
却见佛魔相抗,正邪如水火,异常猛烈。此时猛听一声历吼,一颗硕大无朋的丑恶怪头,喷薄着碧火,宛如灵体一般,从地底穿出,不受符咒制约。此怪头一出,诸僧功体顿受限制,甚至有力弱者,已无法动转。领头高僧一见不妙,也顾不得许多,座下金莲急往怪头颅顶盖去,越变越大,却还是不能完全盖住怪头,就像一顶金sè的帽子,戴在怪头之上。
怪头一张大嘴占了整个头部四分之三体积,口内不断吞吐着yīn火,煞气蒸腾,不消片刻,已将头顶金莲炼化,依旧向着僧众飞去。众高僧还能动转的已经远离,被怪头无形异力束缚住的只得僵在原地等死。佛家对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