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身观瀑,淡看世间,谁主沉浮?两名超脱的男子站在一起,任何话题也变得超脱,尤其是东方堪舆,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纵谈古今,畅所yù言,听得拙激动不已,连声叫好。可以说,拙正在经历一场人生的洗礼,自他出生起到现在,何尝遇到过如此知音?听到过如此良言?其师灭殷一介女流,自然不会有壮志凌云,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更遑论她还有自己的盘算。止渊虽是气味相投的好友,见识却非广博,目光更可以说有些短浅,谈得来,但从他身上无法获益。东方堪舆就不同了,他就像一位人生导师,突然来到拙的身边,增宽他的视野,充实他的见闻,让他得以站在更高的高度上看待事物。
好景不常,隐含怒意与好奇的任九葳带着止渊强势而来,倒要看看这个拐走他爱宠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就敢卯上你家祖nǎinǎi!
“嘿,倒也是个俊才。”任九葳在心中暗喜。拙见他与止渊来到,慌忙替东方堪舆介绍,东方堪舆只是笑笑,连声问候也无。任九葳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生不满,面上不露,也只冲他笑笑。此时在她心内,除了不快,还有一份由被人轻视而衍生出来的自以为是的不屑,在她想来,东方堪舆大可不必这么做作。其实呢?东方堪舆是打心眼里不将她当一回事的,在他眼里,任九葳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纯粹的祸水罢了。笑脸以对,已是给足了拙面子。
四人很快聊到一起,毕竟都是同辈人,有话说,但已不像方才拙于东方堪舆两人之间谈话来的zìyóu自在,赋有深度了。现在,他们谈的都是一些时新的玩意儿,最引人注目的江湖人物,新崛起的门派组织。譬如,四大家之首,轩辕一脉,家主轩辕烈骨于月前毅然率领其弟烈魄、烈魂离开令武林人士欣羡的瀚海锋磨院,以其家宅为基,开创宗派——天卷宗,据瀚海锋磨院之人透露,其离开时,卷走了众多天锋堂、地锋堂、人锋堂骨干,如今天卷宗已小具规模。此举将另一个四处求贤的人,地锋堂弥悭气坏了!因为他看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投靠了轩辕兄弟,搞得志向恢弘的他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时事谈的也差不多了,东方堪舆与拙定了个再会的rì期,便想动身离开,此时,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飞瀑上空,青天竟现庞然大洞,紧接着,一团黑气,驾着紫黑二龙所拉龙辇,携异珠,自巨洞之中急速飞出,其后,一条暗影目闪血芒,手持荒神戟,一戟划下,天崩地裂,只见血芒过处,龙辇分崩离析,紫龙鞍辔破碎,向南逃去,黑龙受创,口衔明珠,直堕而下。四人不及防备,被黑龙冲入瀑布之内,顿时爆音四起,强悍绝伦的冲击将四人沉沉轰出伽木园地界。幸亏东方堪舆眼疾手快,划出阵法守护,不然怕是要被撞的尸骨无存。
当负伤的四人飞回伽木园时,惊见地形丕变,哪来什么四时芳菲的花园?干爽明亮的山洞?巍峨屹立的佛像?所有景象统统毁坏,唯留瀑布原址一个巨坑,万钧水势顺着断壁往下灌注,成一宏大漩涡。
“啊!糟糟糟!这该如何是好?师尊回来要如何交代?”止渊已经被眼前景象震慑的抱头痛哭,语无伦次了。其余三人也都说不出话来,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的确令人不知所措。
一点黑影渐渐从渊底浮出,四人屏住呼吸,盯着他。黑影很快冒出水面,周身黑芒乱窜,不辨相貌,向着陆地艰难步去。拙咽了口唾沫,不顾止渊阻挠,走近黑影,将黑影左臂搭在自己肩上,扶他上岸。上岸时,黑影早已昏去,拙将他安置在一块大青石之上,细细观之。
大胆的任九葳也上前来,止渊自然不能落后,近前一看,不得了,还真是面如冠玉,肤若凝脂,是个不输给止渊的美男子。四人将他检查一番,发现**并无任何伤势,但就是不醒,东方堪舆认为他是虚脱了。
四人正在商讨该如何救醒他,突来一声怒斥,灭殷师太回转,一眼看到石上之人,大怒道:“你们快些闪开,此乃魔物,留他不得!”说罢,气劲一抖,震开四人,举掌便杀。不料黑衣人感应到危险临身,竟启动自身防御机制,只见从其周身流窜出一道龙形黑电,绕着灭殷师太手臂一路向上,环颈而过,灭殷师太未及反应,瞬间身首异处,惨死身亡!
一切来得太突然,除了东方堪舆,其余三人都被唬住了。东方堪舆却在心中叹道:你这老尼,来找爹替自己两个徒弟算命,却不算算自己的命,这下好了,死的冤枉吧?
受到外部刺激,黑衣人发根深处迅速伸出无数yīn影,在其面上组成一张zhōngyāng绘有独眼的面具。面具一成,黑衣人也就醒转,花片刻时间对现场状况分析了个大概,开口道:“不必惊讶,不必猜疑,吾非恶人。”
止渊止不住悲痛,嚷道:“你才杀了我师尊,怎么就敢信口开河?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恶人?”
黑衣人冷漠道:“证据便是,吾若有心为恶,大可现在便将尔等悉数歼灭,反正于吾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止渊被他说的语塞,气得满脸通红,手指乱抖。是拙止住了他冲动的行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