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之上,道轮回背抄着双手,腋下夹着一本泛黄的古书,身形微驼的走着。突然两股奇特而压抑的气息自对面传来,拐角处似乎蒙上了一层暗影。道轮回自觉地停下脚步,谛视转角,却见幽深处,缓缓转出两人——一名少年,一名童子,龙章凤姿,气质各异,入眼便觉非是凡俗。
来者似乎也意识到了道轮回的存在,只见少年向他走近,招呼道:“这位道兄,可知天锋堂何在?”
道轮回细看了看他,当时为他完美分割的yīn阳重瞳所震撼,半晌没出声。少年只当他耳朵不大灵光,又凑近大声道:“兄台,请问天锋堂何在?”
道轮回一惊,连忙朝后仰了仰,皱眉道:“你是何人?这般不知礼数!问人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少年奇怪地嗯了一声,随即笑道:“是我唐突了,道兄莫怪。在下业无涯,这位小哥是禅灭,我等特受院长南道辉烨之请,来作半rì天锋堂讲师。观道兄一身道根儒气,又从院中走出,料是同道中人,故此相问也。”
“喔?”道轮回兴趣道,“鄙人正是天锋堂上半rì之讲师,既然有缘,何不同往,也让鄙人一听阁下雄才。”
业无涯爽朗一笑,道声:“有何不可?”便由道轮回带往天锋堂而去……
天锋堂内,紫胤悻悻地坐着,一个人生闷气,少了他的活跃,整个学堂倒也清净了几分,即使是课间,也无多少喧哗。这时,道轮回走了进来,并且径直向后走来。紫胤一惊,以为这位老师要来拿自己问话,吓得冷汗直流,直等到道轮回走过他身边,在最后一排坐下,他才心有余悸地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这才松了口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讲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木雕。天锋堂所有学子都盯着那两人,或许是为他们之气质所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堂内一时哑然,连女学生之间的交头接耳甚至眼神交流也不见了。其中,太家两兄弟——太玄一、太真一以及冶金族三位族长继承人——金坛、金秋、金生,还有紫殷,目光最为专注,几乎没有眨过眼睛,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魔力吸引着他们。
钟声准时响起,讲课开始,全场静无声息。却见业无涯扭头对禅灭道:“小哥,你不去坐下吗?”禅灭无声一笑,随即走下讲台,对他来说,刚刚的静止是一次较劲,而率先打破沉默的业无涯最终还是没有赢过他,这便够了。
禅灭走后,业无涯先介绍一番,然后开始讲课,他所讲的内容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业!其中亦包含着因果循环,生死轮回,这等于将道轮回所授也涵盖其内,孰高孰低,影shè其中,怎不教他气恼!只见道轮回板着一张脸,轻轻咳嗽了一声,业无涯顿觉天旋地转,当再次站稳时,已不知自己是谁,自己身在何处,自己该往何处……
天地之大,无处可归,脑中一片空白,迷茫,怅惘,失落……一切不伤肝火的负面情绪聚在一起,造成一股难以宣泄的压抑,让人郁闷永无休止,由不得举起尖刀,结束残生……
轮回,永无止境的梦魇,永不醒转的呓语,诸生尝遍千般苦,sè身历尽万载劫,是业!众生无量之大业力如洪水猛兽,将渺小者无情吞噬,何来自我?何来痛楚?妄自尊大者,醒了吗?
宏声犹如银瓶乍破,灌进道轮回脑海,道轮回大惊失sè,从幻境中醒来,原来不知何时,入轮回,受业果者,竟变成了自己!抬头,业无涯就如之前他对紫胤那般微笑着看着自己,顿时羞愧令这个外和内傲的人无地自容……
一课毕,业无涯振衣肃立,示意坐下可以提问。紫殷抑制不住激动,起身恭敬问道:“老师,照你所言,世间一切皆由业组成,缘起缘灭,业即是因也是果,我等平rì所为,皆可谓尸罗因者,rì后则成尸罗果,业因可出之于无心,业果却未必是善,那么,该如何避免恶果的形成呢?”
业无涯抿嘴笑道:“此问甚好,但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因果出之于你,你出之于天地,你所造之业果无非天命,避不得,顺其自然便好。”
紫殷闻罢,嘟囔了几声“天命”,若有所思地坐了下去。此时,太真一起立道:“老师,如你所言,是否太过消极?”
业无涯道:“我所言只是一家之说,你们当然不能盲从,要对比别家进行取舍才是。至于消极与否,因我本人信奉天命,应天命而行者,无所谓消极或是积极,不懈地去做便是。”
真一道:“那老师所信的天命何在呢?我等怎么才能知晓各自的天命呢?”
业无涯道:“天地万物,唯心而已,天命所在,到时自知。”
真一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坐下不再发言。又见金坛起立道:“老师,我冶金族乃财富之象征,族人rì夜冶炼千千万万金石,为这世间源源不断提供货币输出,以供人们生息,交换商物,若依老师言,这一切都是业因,而这些未知的因通过各种渠道抵达世间每个角落,制造出无数的业果,有好有坏,那这庞大业果的源头,也就是我冶金族,岂非在这大世界业之洪流中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