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天之上,一道玄sè光华快愈流星,向着无尽苍穹直冲而去,其后,另一道青银光芒紧跟不舍,其速何止瞬息千里,却始终追那玄sè光华不上。正待将功力再往上提升一个层次,玄sè光华已自行停住,其内隐隐现出一人,周身烟笼墨绕,难辨真貌,却有一股圣者之气无声流露,教人仰视。
青银光芒止处,现出禅暝灭烨身形,只见其一手握住三秋剑,剑尖直指圣者,大有逼迫之势。圣者轻笑一声,传音道:“吾儿,何以将剑锋对准为父?”
禅暝灭烨严肃道:“你心知肚明。”
圣者不解道:“为父鲁钝,吾儿何不名言,好过在这打哑谜。”
禅暝灭烨始终未将长剑放下,冷声道:“身为人子,有责任在父亲走错路之前将其喝阻,尽管手段看似大逆不道,却是出于孝义,请勿见怪。”
圣者唏嘘道:“孝义吗?弑父何时成为了如此美谈?多年不出,世风已败,人心也已不古了吗?那么,这样的世间,试问,还有何存在价值可言?”
禅暝闻言声线更冷,道:“又想借题发挥,宣扬你的灭世之言吗?就此作罢如何?”
圣者道:“可,但吾儿也须就此作罢,如何?”
真气一提,禅暝肃杀道:“想让我追你到大诸天上去吗?亦或将你的计划全盘告知亡天子?”
圣者唔了一声,笑道:“何必叫的如此生疏呢?他即是你的子嗣,又是从前的你我,唤一声天子又何妨?来,这是你要的东西,为父去也。”话落,从其身上逐渐分离出一个淡薄的形影,越行越速,向着南方而去。同时,圣者再次化作玄光,向着北天破空而起。禅暝剑眉微皱,身形一转,向着南天追去,约莫一刻后,将其追到,灵羽一张,收那物入怀,当羽衣再次打开时,怀中已多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紫那罗。
只见紫那罗宛若jīng灵一般扑腾在禅暝怀中,纤纤玉手抓住他的胸襟,临空蹋云,衣衫翻飞如尘,青丝飘飘若仙,真个美的无暇,教人不禁心荡神驰。眼看禅暝未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紫那罗伸出两指轻轻按抚其眉头,微嗔道:“我已在你面前,还有何事值得你重云锁眉?”
禅暝沉思片刻,回道:“我父只将你的肉身还了回来,却未将亡天子所系之魂一并交出,怕是又要暗地搞鬼。也罢,先带你回我前生所居之地再做细谈吧。”话落,身化豪光疾驰向前。
电掣雷鸣般行了半刻,两人来到中南万山地带,间有一山,从中四分,摩霄插云,宛被利斧硬生破成四份,断面光洁泛银,透散森冷之气,染的附近山石一片墨蓝,触之自觉毛骨悚然。
“到了,下去吧。”禅暝说罢便要落下,却听紫那罗不悦道:“你这山头宛如刀削斧凿,还未靠近已觉寒气迫面,冷得过分,方圆百里更无一草一木,毫无生机可言,这种鬼地方怎能住人?”
禅暝轻笑道:“就是因为这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我才辟它作为栖身之所,以免闲人扰闹。待你知道了这山之名,以及我所居洞府之名后,怕是要更不情愿了。”
紫那罗被激起了兴趣,笑道:“你倒是说说,一个个都叫什么名字?看我情不情愿住在这里?”
禅暝道了声“下去一看便知”,身形一闪,没过守山结界,双双落在山底,从中仰望天际,顿觉自身渺小,四维聚合,山顶如同四根细长的手指,直指苍冥,更似将天rì攫在手中,掐指即灭。
深入山腹,更觉寒冷,紫那罗依偎在禅暝怀中,愠道:“哪有什么名字,哪有什么洞府,你敢唬我?”
禅暝不做解释,双眼微闭,身后披风一扬,刮起一股柔风扫向四壁,顿时,位处东方的山壁上显出两个深痕大字——冥山,而脚下竟也现出一扇漆黑大门,浑圆无华,密布兽鬼篆刻,其上更有两行朱字——地府yīn曹,彼岸黄泉。
紫那罗看了眉头紧皱,对着禅暝严肃道:“天子,你可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啊,跟我回尸罗门好么?”
禅暝摇头道:“不要被表象所欺骗,这般设计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内中另有乾坤,你随我来便是,另外,请唤我禅暝。”
紫那罗还在考虑,地府之门已被禅暝用法术由外向内敞开,此门一开,立时yīn风大作,天际乌云急速靠拢,随着强风卷入冥山四壁之内,气流引起的呼啸之声宛如来自地狱的悲鸣,直入人心,催人发狂。禅暝反应极快,羽衣一张,将紫那罗裹住,随即纵身跃入甬道之内,门扉霎时重新关上,将天地戾气阻隔在外。
一路向下,不知沉沦了多远,眼见处,尽是五光十sè的画面一闪即逝,宛如神佛之窥众生貌,一瞥万象,转眼成空,生灭无常。
离合纷纷,众相弗能一一消化,紫那罗形神未固,应接不暇,晕厥过去,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羊脂暖玉所砌之方床上,四周洞壁虽然朴实无华,却是温润的土黄sè,室顶悬着一颗大如鹅卵的宝珠,散着宝光,令房室即使身处地下,依旧亮如白昼。
紫那罗方要起身,禅暝恰好端着一碗浓汤走入,见紫那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