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人坐在冥轮鬼渡里沉默不语,少了葬天,亡天子便没必要开口了,兀自入定,不理身外之事。无法定心的太如意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还是没敢向仰坐一旁的王子凄搭话,又不敢一个人出去游走,只得负气装睡。魔界瘴气恼人,可想而知,像太如意这种爱干净、爱清爽的漂亮姑娘是不可能忍受太久的。依旧可以支持,完全因亡天子莲花宝冠净身清神的神奇功效,所以,他刚刚进入炼魂狱便黏在亡天子身旁,如今装睡也没离他太远,一身麑裘虽然穿了良久,倒也干净。
入定之后,亡天子灵识进入雪白的空间内飘游,远处,一点交叉的星芒恒定的跳耀着。亡天子已注意了很久,一有空闲便入定前去寻找,但无论自己飞的多快,星芒依旧闪烁在前方,怎样也无法抓住。又重复了一次,依旧失败,亡天子渐渐有些恼火,知道自己不得其法,干脆往反方向飞去。飞了良久,那星芒倒也没有离得更远,正在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灵识倒影时,突然一丝熟悉的炎气飘来。亡天子凭直觉向炎气源头处追去,不多时,便遇见一颗蒸腾的火球跳动在黑暗的空间内,熊熊不灭。好奇之下,亡天子飞近那火球,不但不热,还很温暖,教他不禁越靠越近,逐渐没入其内……
一处密林之内,王子凄笔直地站着,对面,三人有些不屑的看着他,其中一人正是已经身死的巨郎官,另两人是他的队友,一个自称千里追魂夺命童子,一个自称玲珑刃不离,分别是童子跟少女形象,都是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情。只听巨郎官雄壮道:“人类的小子,你已向我挑战了三次,先前的败北还不够吗?”
王子凄邪笑道:“哪里会够?远远不够啊!”
巨郎官闻言微怒道:“我念你年少,求胜之心蒙蔽了双眼,又惜你是个俊才,才未下杀手,这次你若不肯听劝,休怪我手下无情。”
王子凄不为所动道:“你是魔,我是人,本就势不两立,我可没让你留手,有本事便来杀我试试看好了,看谁先死。”
“愚蠢!”一声斥骂,巨郎官快步向前,巨流剑裂地而起,摧山崩岳,势不可挡。王子凄右手灌力,掌心窜起一股风火,强压巨流剑锋,随即周身赤焰狂燃,将巨流剑身烧的通红。巨郎官与王子凄交手三次,对其武学已有所了解,见他发难,赶紧将巨流朝前一挺,趁王子凄身形不稳之际,一拳轰出,穿过层层火网,击在其护身气罩之上。巨郎官拳劲虽猛,四气共生尤要坚强,一拳未果,反让他的臂膀烧的生疼,连忙抽身时,王子凄整个人已化作一团火光紧跟而至,锐利目光教身经百战的巨郎官也为之心寒。
张嘴一吼,一头炎兽竟从王子凄面部飞出,直扑巨郎官而去。巨郎官暗道一声“好家伙”,左拳从侧方轰向其狰狞的头颅,炎兽却在此时身影一淡,下一刻已将巨郎官扑倒在地,变速极快。一魔一兽在暗黑的大地上翻滚扭打,纠缠了许久,最终巨郎官魔力爆发,将其一拳轰退,然他之面部已被炎兽利爪抓过,霎时烧成一团,容貌尽毁。
双眼正因灼痛与粘连无法睁开时,两道炎流迅速飞至,穿其双腿而过,巨郎官正感下半身失去知觉时,王子凄蹬步一跃,右掌迅速印在其面门,风火之气大盛,将他压倒在地,并进一步将之面部组织破坏殆尽。巨郎官到底是豪迈之人,如此疼痛竟还能强忍下来,右手抡起巨流剑向王子凄腰际斩去。王子凄哈笑一声,双掌一错,架住巨流剑身,随即掌心透劲,在其剑身七寸之处留下一道火劲,最后双掌一翻,一团风火便将巨郎官庞大身躯带起,丢向另外两人。
摸着浑身焦黑的符拔,王子凄笑道:“你一定败得很不甘心,对吧?我神诀初成,招式上虽是胜你有余,根基却还不够,所以我故意输你三次,让你放松戒备,好让符拔在关键时刻将你重创。事实就是如此,跟我想的一般无二,你真是个蠢人,一开始便用全力不就没事了吗?呵,符拔,我们走。”
符拔摇了摇脑袋,重又化作一团风火钻回王子凄体内,刚走没几步,身后劲风拂动,王子凄脚尖轻点,跃上半空,脚下,一把短剑连着一条长索如灵蛇般夭矫追来,绕其右腿而上,剑尖直抵其咽喉。王子凄不屑一哼,双掌一合,夹住短剑,正要看她还有什么把戏,却觉腿上被扯的生疼,一股巨力硬将他拉向地面,转头看时,却见巨郎官忍者剧痛拉住索链,帮了不离一把。此时,不离索链另一端的钩镰业已飞出,yù取王子凄脑袋。王子凄哪容她得逞,体内符拔魔火爆窜而出,将短剑与钩镰尽数震退,还待还招,一颗彩球突在眼前爆碎,要不是有四气共生护体,差点惨亏。知今rì再难讨到便宜,王子凄哼笑一声,扬长而去。
意识回归,亡天子睁开眼睛,一旁,王子凄仍旧仰着头,闭着双眼,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看了他一会儿,亡天子稍稍做了些联想,此时,衣角处传来牵拉之感,回头看时,却见太如意一手扯着自己下摆,睡的正香。那睡脸倒是极为天真烂漫,可爱诱人,与她平rì里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亡天子正觉得稀奇,想将她的手移开时,却闻一声“爹”,两条泪线顺着太如意光滑的脸蛋迅速滑下,无名的伤感顿时升起。轻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