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被长枪带起的气流驱散。
不是因为他的拳头没有枪头硬,而是最後显影的魔将,她的另一手里举着一张软榻,上面躺着一个两眼闭合的人。
“陛下!”有人喊了出来。
莫亚中将嘶吼一声把手上举,刹那间,伏兵尽出——整个待城都充斥着弓弦绞紧的的声音,饱含震怒的魔法吟唱舖天盖地。九道顿墙轰然提起,如林刀枪步步进逼。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能烧尽一切的怒火!
可以说,只要他再一声令下,这个城市就会疯狂的舖上来撕咬!
被这种疯狂包围,就算是强悍的魔将也不禁心头发毛。另两位虽未後退,却开始留意第一魔将的处理方式……其实,事情本来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只是带着科恩的第一魔将晚到一步,急着要为她出头的另两位魔将已经打开了宫门。
谁能预料的到,待城里的人会是如此疯狂?如此不把魔族威仪当成一回事?
“本魔将奉谕前来,斯比亚第一皇妃何在?”第一魔将缓缓的把手里的软榻放下,冷冷的看着乌鸦:“不用着急,公事办完後,本魔将自然要你付出代价。”
“只打不杀,我没兴趣。”乌鸦已经确认了躺在软榻上的就是科恩,於是转身向宫内走。
“现在就离开,你不怕我杀了他?”看着乌鸦的背影。第一魔将淡淡的说。
“你送他回来,就是为了杀给我看?”乌鸦停在宫门外,语气有点与往常不一样,然後转身过来,脸上带着点儿兴奋:“杀吧,我好替他报仇。”
他说出这句话来,不但是魔将。就连待城上下人等也很意外,先前对乌鸦搏杀魔将积累的好感直线下降,甚至成为负数——不过乌鸦的话却成功的化解了现场的肃杀气氛,被冲昏头脑的军人们幡然省悟,是啊,三个魔将带了陛下回来,当然不是为了杀给自己看吧?
但是,他的话也令魔将下不了台。
以乌鸦的脾气,再说句话让对方下台是绝不可能,接下来要做的大概就是强抢了——就在乌鸦说出那句话之後,另一边,海尔特中将刚给去掉[候补]的枢机祭司打了个眼色。
“三位魔将,我想各位今天来到待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办吧?黑暗魔族来访神属帝国,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那又何必为了……”对斯比亚事务尚不很熟悉的尼赞上前一步,脑袋里转上三转才为乌鸦想好了称谓:“何必为了与皇家客卿的一点误会耽误正事呢?”
“不耽误。”第一魔将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斯比亚帝国何时有了一位能与魔将抗衡的客卿,本魔将很想弄清楚。”
“这个问题,我想只有皇帝陛下最清楚,不如等陛下醒来,魔将再来询问?”尼赞微微一笑,艰辛的把话题往回拉:“至於先前魔将所问的问题,第一皇妃抱恙在身,早就不见外客……况且斯比亚信仰的是神族,身为祭司,我有职责阻止黑暗魔族与帝国皇族见面……”
“凭你?”第三魔将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枢机祭司?”
“与各位魔将相比,身为人类的我在身分上当然是低微的,但我说出的话,却依然有份量!”尼赞脸上一片平静:“三位魔将送回陛下,然後离开待城,我要写一份长达三十页的公文向神殿汇报前因後果。三位魔将固然是高高在上,本领超群,却也无法更改我在神殿里为各位留下的纪录吧?後世人类读到这些纪录的时候,有可能会对三位产生误解哦!”
第一魔将头也没回,目光锁紧了乌鸦,漫不经心的问:“你想留下什麽样的纪录呢?”
“只要陛下安全,包括相貌。气质。名声,三位的纪录自然是最好的。”尼赞一本正经的拿出纸笔:“有需要的话,我这里还可以为三位现场撰写。”
“那倒不必。”第一魔将把枪尖点到软榻上:“既然第一皇妃抱恙在身,那麽其他皇妃来接人也是可以的。”
“第一魔将想必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尼赞面上充斥着威严。神圣:“为什麽一定要皇妃来接陛下呢?难道魔将还有什麽要做的事情吗?”
尼赞的话,直接影射魔将另有所图。
“没有要对皇妃不力的意思。”第一魔将当然听的懂,於是回答说:“只是本魔将奉谕,要将斯比亚皇帝交给他的家人。”
“在斯比亚,所有人都是科恩陛下的子民!”尼赞振臂一呼:“所有人都是陛下的家人!”
然後他放下手来,正色说:“请把陛下交给我们这些家人吧!”
“你,不配成为斯比亚皇帝的家人。”第一魔将冷哼了一声,枪尖刺破了软榻。
“那麽。我呢?”
眼见一道素白之影款款步出宫门,第一魔将记起上次科恩保护她的情景。心中突然一酸;想到之後她必然日夜守护在他身边时,心中又是一痛,丝丝嫉妒油然而生,几乎就要忍不住将她杀了!
但转念一想,杀了白影,科恩必然不会原谅自己……於是心中种种,终成一叹。
“给你!”第一魔将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