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轮组就会运作——一个拉弦钩立即拉动弩弦到待发位置,同时再从箭匣里顶出一支弩箭到击发位置┅┅周而复始,可以连续发射。
我所在的房屋在伏击圈中段,所以需要放过前面的人。渐渐的,我已经可以看到新领主的脸了。
新领主身上穿着副土黄色的盔甲,盔甲之厚重是我平生仅见,直压得胯下的战马几乎迈不开腿,他脸上阴晴不定,刚刚才露了一丝笑意,这一刻却又在咬牙切齿。
‘你在想什么呢?’轻轻的说了这句话,我勾住机括的手指压下。
‘嗖!’的一声,弩箭飞了出去,非常端正的插到新领主的颈部血管上,一大股紫红的血激射而出!
他单手抓住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捶打着胸部,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在他栽下马背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恐惧。
在我拉动手柄的时候,埋伏在两面的士兵也射出了自己的弩箭。黑暗中只听到弩弦急速绷直的声音、身体中箭的声音、惨叫和倒地的声音┅┅
在这样的距离上,强弩的杀伤力得到了近乎完美的发挥,强劲的穿透力和刻有血槽的弩箭是再合适不过的搭配,第一轮就让敌人躺下一半。
敌人中箭的部位大多在颈部的血管和气管,一旦被射中就根本没救了,虽然不会立即死,但最多三两次呼吸后就会因失血过多和窒息而昏过去┅┅直至死亡。
如果有个手脚快的高级魔法师在身边或者还有转机,但这队人里面好像还没有符合这种条件的人。
几轮箭雨一过,我扔下强弩冲了出去,才一出门,手中长剑已经高高举起。
有股很狂躁的情绪在支配着我,手一挥长剑已经破开一个敌人的胸膛!再抽出来,狠狠的插进新领主的脖子┅┅
他用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嘴唇微微开合几次,分明是在说∶‘你认错人了。’
不知为什么,我的脸抽搐着笑了一下,右手跟着一转,结束了他的痛苦。
‘放火!’我压下心里的情绪,对身边的士兵喊∶‘动作快!’
一个军官牵来我的马,我一跃而上,向老领主的住宅奔去。
‘老混蛋!’在还隔着住宅一条街的距离,我就放声大叫∶‘敢和我们对着干,烧死你这个老杂种!’
这是事先商量好的信号,听到我的喊叫,围在老领主住宅外的士兵们一哄而散,纷纷点着了周围的房屋,却没对老领主的住宅下手。
我带着人一路狂奔,冲过吊桥出了镇子,全部人隐进镇子旁边的树林。
当镇子里的大火燃起来不久,下到周围村庄巡视的五百坎普军队就回来了。在我们开始闹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回镇的路上了。
当然是我派人去通知他们的,这是整个计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就是要他们看到自己的上司惨死在街道上,而老领主的卫队刀剑整齐的列队在一边┅┅剩下的,就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攻心为上,战皆如此。
两个黑影急速的向树林跑来,在通过口令询问之后,他们来到我的身边,这是我留在镇子里的一个侦察兵和一个去给坎普军队报信的人。
‘长官!他们打起来了!’其中的一个黑影兴奋的对我说。
‘激烈吗?’
‘很激烈!他们先到新领主的住宅去,看到一些尸体,然后在街上找着了他们死去的上司。’去报信的人说∶‘五百来人眼都绿了,呼啦啦的围住老领主的住宅就是一通弓箭!老领主的人也射了几箭出来,这就打起来了!’
‘干得不错!’我点点头∶‘准备走!’
于是整营的人分成几路离开。
在离开前,所有人围着镇子大喊大叫∶‘领主造反了!造反了!’其中一队魔法师还往镇子里丢火球来着。
看着冲天的烈焰,我只希望逃进老领主屋子的那些女人已经离开,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她们根本就没这个机会。虽然很无耻,但我的确是把她们当成让坎普军队陷入彻底疯狂的药引,杀戮中的士兵看到裸体的女人┅┅我不愿再想下去。
几十个传令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命令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每一个团长的手上。命令相当简单——‘立即实施水与火的计画!’
于是,我撒在两条运输线上的部队同时行动起来,他们就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样,在一个个新老贵族间制造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为新任皇帝的皇冠来得不明不白,再加上他急于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大量升迁新的贵族,我猜他本意是想立即着手淫除各地方旧势力的,可不知在什么人的命令下不敢妄动——多半是魔属联军军部,所以就造成现在坎普境内的两个贵族派系极不稳定的平衡关系。
一边是带着军队上任的新贵族,他们对权利的渴望是无比强烈的--想想他们的主子,就知道他们的渴望里带有多么浓烈的暴力色彩。
而另一边是在地方上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的老贵族,享受了多年甚至是几代人的奢华生活眼看就要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