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还是相反?更不知她写给寇仲唯一的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也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天下多了一位志比天高的少帅,少了一个李阀的家臣。商秀徇那句莫名其妙的:“柴绍真的那么好吗?”不会是替寇仲问的吧。难道真如张爱玲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没有结局的爱情是最完美的,连手都没碰过的梦中总是最美的,李秀宁只是一个符号。
一直对宋玉致没有太深的感觉,宋李二人有些太过相似,甚至都只是一个符号,宋玉致是寇仲爱情的归宿。后来宋玉致似乎也成了寇仲退出的一个理由,致致对天下苍生的博爱令寇仲感动,唉怎么这么多心怀天下苍生的仁人志士。宋玉致对寇仲感情复杂的一个原因是寇仲把他与宋的婚姻与利益扯到了一起。我看到这里很惊讶,致致似乎忘记了门阀女子的传统,本就是为利益而生。开始宋阀与李密联姻,致致似乎没有这么多对爱情的追求。宋玉致初遇寇仲,当时她在刺探情报。宋家的二小姐也只是宋阀的利益工具,后来的转变似乎快了点。寇宋的结合勉强了一点。
师妃暄绾绾
黄易称师仙子是洛神再现,但她却没有留枕魏王的多情,更应是《逍遥游》中姑射仙子吧。我个人对神仙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强烈,印象最深还是东坡的:“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除了仙气之外,恐怕还有加上维纳斯的绝世容颜与雅典娜的庄严了。也许师妃暄如姑射仙子一样,其尘垢秕糠都可铸成圣人,故令我等凡人自惭形秽。仙子本应当齐万物,逍遥游,为何又有涉足凡间。心中本应无一物,现今惹了尘埃,无论如何擦拭,都已着相了。
再次想起师妃暄的长桥说禅,忽然能够理解当时子陵为什么听的如此入神。正如净念禅院门前的对联一样,在大梦人未觉的人生中,名利客和迷梦人苦苦的挣扎。江湖一入深似海,从此此身非我有。披上凤冠霞衣,涂上脂粉艳丽,尽情地演绎激情,换来的只有幕布落下的寂洛。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如何不让人在寂落追求虚空的。但破相扫执却还要追求指引生命的真义,抚平了伤痛还要去感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满的是师妃暄布道说法是对神仙的渴望,只会用人生如梦的虚幻对号入座地“点化”苦海中的挣扎者。剑心通明,圆融浑觉,再无破绽。飘然成仙真的那么好吗?琼楼玉宇,起舞弄清影,不会高处不胜寒吗?贞观十年相对白衣赤足的空灵与美丽,剑心通明的师妃暄应该在受着苦海众生顶礼膜拜。送一句诗给师妃暄:“长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如果说师妃暄是曹植笔下神圣庄严的洛神,绾绾则是屈子赋中奇诡多情的山鬼。虚无缥缈的无质感,春梦秋云的乍现,雾一样凄迷的眼神,还有那动人的白衣赤足,带着楚山的烟雨从屈子的词赋中幻化出来。阴葵派的断绝人性,冷漠无情又赋予了绾绾荒漠一样的死寂。荒漠的死寂与楚风的多情糅合成了那个变化莫测却又摄人魂魄的山鬼。如同那位失意落寞却又执着追求真爱有着巫山般美丽气质的山鬼一样,绾绾在她那献身魔门的大业的荒漠的生命中时时闪现出被压抑的女性最美。她那含睇宜笑,窈窕动人的充满了最自然气息的摇曳多姿,她那含烟带雨、怅然若失、含蓄哀婉的绵绵思郁,将女性最本质的美丽展现到了极至,语言的述说只是一种徒劳。如果说厉胜男的爱情是体现了充盈于天地的生命力,赵敏的爱情是表达了极传统现代于一身的完美,那绾绾则是神话时代质朴清新爱情的再现。绾绾与子陵的对手戏永远是大唐最美的亮点,在两人亦真亦幻,若有若无的爱情游戏中,都不知不觉进入自己的角色。绾绾清水出芙蓉般的爱情展示,子陵欲拒还迎的无可奈何。巴蜀栈道边的联手退敌,无漏密道中舍身相护,荒村风云里为爱出头,更有爱你恨你的一生一世。在那份天然的凄迷哀婉之中更有一种对爱情与美丽执着追求的健康,纯真,自然,动人。正如当年连以老夫子自居的程颐都称赞““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为“鬼语”一样,谁人又不会为绾绾的美丽心动呢?掩罢六十三卷的大唐,贞观十年雨雪深处的白衣赤足,已成为如灵雨般空灵,瑞雪般温馨的最美画面拓印在心书之上。诚然师妃暄夺日月之光芒的洛神,但她永远高高在上地与人保持着距离,是天界的华美;绾绾只是一个精灵,超越了世俗却是被十丈软红覆盖了的自然美丽,闭上眼睛能够感觉到她,是凡间的至真之美。属于我们的世界毕竟还是凡间。
石青璇尚秀芳
按照黄易的意思,这两位也是师绾级别超一流美女,但我觉得更像是两个符号。石青璇萧技天下无双,扬州二十四桥的明月或许是石美人的典故,黄易对石青璇的萧声描写不惜血本,我感觉不是特别成功,比之古人的还是颇有距离的。石青璇有些相似师妃暄与绾绾的折中,有前者的脱俗高贵与后者的天然质纯,但合到一起反而觉得有些平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