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终于忍不住上来发话了,“喂,小伙子误点了?”
用力喘了一会儿之后尔儒才觉得有了力气来回答,“请问……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去清禾角的火车?”
“是啊,不过已经开走了。”老人理了理手里的残票。
“是刚才那一列吗?”应该不会这么衰吧?
“不是,半个小时前就开走了……怎么,你要到那里去?”
老人的话让尔儒激灵了一下,对啊……他完全可以到清禾角去,去把希希带回来……
于是转身向售票口跑去,“劳驾,给我一张去清禾角下班车的票。”一连喊了几声,却不见有反应,探头进去一看,才发现售票处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尔儒喃喃自语,这时刚才的老人走了过来,“你要买票……刚才怎么不早说?”
尔儒回过头看着他,“这个车站归我老头子管,买票剪票都是我一个人。”
还真是精简人员……
尔儒苦笑了起来。
当天下午十三点四十七分,由白石开往清禾角的列车准时发车,寻找希希心切的白石学院高中部二年级学生赵尔儒,乘坐了这班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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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大笑声打破了街面上的宁静,一群原本在电线上站的好好的鸽子只得另谋他处,而行人中则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想要寻找这爽朗的有些过分的笑声来源。
街道边的茶坊里,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一个是面有愠色的少年,而另一个则比他看上去年长了几岁。
尔儒看着面前笑的前俯后仰的年轻男人,有些不满地撇撇嘴,“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话虽然是这么问,但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昨天的经历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具有戏剧性的一幕。
清禾角第九街十七号,在他的记忆里,那里是希希以前居住的地方。于是在昨天,他为了寻找希希,理所当然地上了前往清禾角的火车。
火车到站后,他一跳下火车,便随手拉了一个人问第九街究竟应该怎么走。然后根据那个人所指的路,再经历了两度迷路,三度方向错误以及五次险些被车撞的过程后,他终于毫发无伤地站在了第九街十七号的门前。
这是一所有着象牙色墙壁和红色屋顶的别墅,因为房间里挂了白色的纱帘,所以无法从外面窥视里面的情况。尔儒在大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按响了门铃。
出乎他意料的是,来开门的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看起来比他大个几岁。
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他才憋出了第一句话,“你……你好,我找……奇岚诃先生……”
然而更加让尔儒吃惊的是,那女孩听了之后便微微一笑,然后拉开门,“我知道了,你是尔儒吧?”
“刚才岚诃从白石打电话来……他说,如果有一个跑的气喘吁吁,头发有点乱七八糟的男孩子来敲我们家的门,那么他应该是叫做赵尔儒。”跟着那女孩对他说的话让他明白了,奇岚诃早就知道他会像个傻瓜似的冲到清禾角去,早就吩咐了适当的说辞。
而那个接待了他的女孩,现在他知道了她叫做文音,是奇岚诃的心上人。
奇岚诃自己,却并没有离开白石,而是在白石的火车站等着他赵尔儒。
从刚才他回到火车站见到奇岚诃开始,这个男人的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到现在他们已经在茶坊里坐定一个小时了,他还在笑他白跑了一趟清禾角这个事实。“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文音把你当时的表情形容给我听。”尔儒觉得他笑的如同奸计得逞的狐狸
尔儒再一次感受到,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比他外表看上去还要喜欢恶作剧。
但在这万重的不悦里还是有一件事是值得庆幸的——
希希没有离开,并且……
她决定留在白石了。
“今天早上我们到了火车站……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希希很不对劲啦,不象平时那么有精神……于是在火车开之前,我问她,你和她道别的时候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犹豫了很久才告诉我……她说你希望她留下来,于是我又问她明不明白自己的真实心意,她又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肯定地对我说‘岚诃,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刚才他才从清禾角回程的火车上跳下来,奇岚诃在站台上便微笑着对他说了希希最后的决定。
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听到这个答案时,尔儒感到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松的甚至有些腿软。
“不过你想想看,我大老远的来白石,本来是想把希希带回去的,但是却被你这小子在最后关头破坏了,所以我当然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总要想法子整整你才甘心吧?”跟着,脸上带着促狭笑容的奇岚诃如是说。
而他想出的恶作剧,就是麻烦他赵尔儒同学,到清禾角去做一次自费旅行。
“年轻人应该多走动,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这就是他奇岚诃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