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勿征,过三年徐图之。”众皆听令,闻者感泣,自是远近归心焉。岁癸巳十月,
康宗梦逐狼,屡发不能中,太祖前射中之。旦日,以所梦问僚佐,众曰:“吉。
兄不能得而弟得之之兆也。”是月,康宗即世,太祖袭位为都勃极烈。辽使阿息
保来,曰:“何以不告丧?”太祖曰:“有丧不能吊,而乃以为罪乎?”他日,
阿息保复来,径骑至康宗殡所,阅赗马,欲取之。太祖怒,将杀之,宗雄谏而止。
既而辽命久不至。辽主好畋猎、淫酗,怠于政事,四方奏事,往往不见省。纥石
烈阿疏既奔辽,穆宗取其城及其部众,不能归。遂与族弟银术可、辞里罕阴结南
江居人浑都仆速,欲与俱亡入高丽。事觉,太祖使夹古撒喝捕之,而银术可、辞
里罕先为辽戍所获,浑都仆速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还。
二年甲午六月,太祖至江西,辽使使来致袭节度之命。初,辽每岁遣使市名
鹰海东青于海上,道出境内,使者贪纵,征索无艺,公私厌苦之。康宗尝以不遣
阿疏为言,稍拒其使者。太祖嗣节度,亦遣蒲家奴往索阿疏,故常以此二者为言,
终至于灭辽然后已。至是,复遣宗室习古乃、完颜银术可往索阿疏。习古乃等还,
具言辽主骄肆废弛之状。于是召官僚耆旧,以伐辽告之,使备冲要,建城堡,修
戎器,以听后命。辽统军司闻之,使节度使捏哥来问状,曰:“汝等有异志乎?
修战具,伤守备,将以谁御?”太祖答之曰:“设险自守,又何问哉!”辽复遣
阿息保来诘之。太祖谓之曰:“我小国也,事大国不敢废礼。大国德泽不施,而
逋逃是主,以此字小,能无望乎?若以阿疏与我,请事朝贡。苟不获已,岂能束
手受制也。”阿息保还,辽人始为备,命统军萧挞不野调诸军于宁江州。太祖闻
之,使仆聒剌复索阿疏,实观其形势。仆聒剌还言:“辽兵多,不知其数。”太
祖曰:“彼初调兵,岂能遽集如此。”复遣胡沙保往,还言:“惟四院统军司与
宁江州军及渤海八百人耳。”太祖曰:“果如吾言。”谓诸将佐曰:“辽人知我
将举兵,集诸路军备我,我必先发制之,无为人制。”众皆曰:“善。”乃入见
宣靖皇后,告以伐辽事。后曰:“汝嗣父兄立邦家,见可则行。吾老矣,无贻我
忧,汝必不至是也。”太祖感泣,奉觞为寿。即奉后率诸将出门,举觞东向,以
辽人荒肆,不归阿疏,并己用兵之意,祷于皇天后土。酹毕,后命太祖正坐,与
僚属会酒,号令诸部。使婆卢火征移懒路迪古乃兵,斡鲁古、阿鲁抚谕斡忽、急
赛两路系辽籍女直,实不迭往完睹路执辽障鹰官达鲁古部副使辞列、宁江州渤海
大家奴。于是达鲁古部实里馆来告曰:“闻举兵伐辽,我部谁从?”太祖曰:
“吾兵虽少,旧国也,与汝邻境,固当从我。若畏辽人,自往就之。”
九月,太祖进军宁江州,次寥晦城。婆卢火征兵后期,杖之,复遣督军。诸
路兵皆会于来流水,得二千五百人。致辽之罪,申告于天地曰:“世事辽国,恪
修职贡,定乌春、窝谋罕之乱,破萧海里之众,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罪人阿
疏,屡请不遣。今将问罪于辽,天地其鉴佑之。”遂命诸将传挺而誓曰:“汝等
同心尽力,有功者,奴婢部曲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叙进,轻重视功。苟违
誓言,身死梃下,家属无赦。”师次唐括带斡甲之地,诸军禳射,介而立,有光
如烈火,起于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为兵祥。明日,次紥只水,光见如初。将至
辽界,先使宗幹督士卒夷堑。既度遇渤海军攻我左翼七谋克,众少却,敌兵直犯
中军。斜也出战,哲垤先驱。太祖曰:“战不可易也。”遣宗干止之。宗干驰出
斜也前,控止哲垤马,斜也遂与俱还。敌人从之,耶律谢十坠马,辽人前救。太
祖射救者毙。并射谢十中之。有骑突前,又射之,彻紥洞胸。谢十拔箭走,追射
之,中其背,饮矢之半,偾而死,获所乘马。宗干与数骑陷辽军中,太祖救之,
免胄战。或自傍射之,矢拂于颡。太祖顾见射者,一矢而毙。谓将士曰:“尽敌
而止。”众从之,勇气自倍。敌大奔,相蹂践死者十七八。撒改在别路,不及会
战,使人以战胜告之,而以谢十马赐之。撒改使其子宗翰、完颜希尹来贺,且称
帝,因劝进。太祖曰:“一战而胜,遂称大号,何示人浅也。”进军宁江州,诸
军填堑攻城。宁江人自东门出,温迪痕、阿徒罕邀击,尽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