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得第八日午后,众人早早便将手头之事处理完,聚在庭院中单等戏班前来搭台唱戏,一时院中热闹非凡,连张县令都被请来了。张县令初时不知事情缘由,高江便一五一十的禀告了他,张县令听罢惊诧之余更觉有趣,不意自己的属下还有这等能人,于是便想问问顾群,不料院中到处查看一番却未发现他的踪影,高江见状急忙和几个幕友赶到顾群所居之处,却见他尚坐在床上闭目打坐。高江不由分说上前拉起他就要走,顾群睁眼问道:“不是银子都给你了吗?还要我去做什么?”高江道:“今日你是东家,哪有请客东家不出面的道理。再说张县令已经来了,正等着见你哪。”顾群闻言笑道:“即是如此我若不去却是失礼,也罢,我去就是。”言毕便随高江等人来到庭院中。
此时戏班已将戏台搭好唱了起来,众人簇拥着张县令坐在台下看得目不转睛。顾群过去对张县令行了个礼,张县令正看得过瘾,随口问了两句便又转头看戏去了。顾群也不多话,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最后,双眼眯成一条缝,也不知到底是在看戏还是在听戏。高江心中谨记白大仙所言,怕顾群又玩什么花样,于是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指着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顾群闲聊,顾群口中或“嗯”或“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时不时的抬头看天。高江见此刻尚在申时,离白大仙所说的戊时还早,眼见台上唱的精彩,于是也逐渐看得入迷,懒得再和顾群说话。不知不觉酉时已过,高江早已安排好三桌丰盛的筵席,此刻见日头西斜,便命人将酒菜瓜果流水般的端上,请张县令坐上席,顾群坐下席,自己和县丞陪坐在两旁,台上继续唱戏,台下觥筹交错,众人一边赏戏一边吃酒,端的是自在快活。
待这台戏唱罢已是月上梢头,张县令吃罢酒席便先回了,高江见戊时已到,白大仙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千万不能让顾先生在这个时刻作法,否则即会有大祸临头。白大仙就是活神仙,他的话可不能不听,否则真有大祸自己可担当不起。想到这里他便使个眼色,一众幕友早已明白,纷纷上前敬酒的敬酒,夹菜的夹菜,让顾群无暇旁顾,就连他上个茅房都有人跟着。顾群对此似乎一无所觉,兼之他酒量惊人来者不拒,数十杯酒下肚不仅了无醉意反而精神倍增,话也多了起来。他本就是个诙谐风趣之人,此时更是口若悬河妙语如珠,尽说些天下的奇闻异事,只将众人听得大笑不已。又说了片刻他忽对众人道:“讲了这么久,真得有点累了,容我点上烟抽两口解解乏再说。”言毕便欲回房去取水烟袋。
高江怀疑其中有异,于是也站起身讪笑道:“先生不会是要借故先回吧?我们说好的今晚可是不醉不归,再说我们还没听够先生的故事呢。”顾群听罢忽抬起头扫了高江一眼,高江只觉他瞬间目光如电慑人魂魄,心头不由一凛,可转眼顾群又恢复了原样,懒洋洋地笑道:“即是不相信我,还请高先生和我一道去。”高江听他此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自己一人去又不放心,于是又叫了两人随行。待顾群在前慢悠悠的进入自己的房间,高江等人就站在门口等待,好在过了片刻就见顾群走了出来,手中果然拿着根尺余长的水烟袋和一张引火的纸煤,他一见高江便道:“怎样,我说我只不过是回来取烟袋而已。”高江急忙赔笑道:“顾先生确是诚信之人,我们如今是知道了。”顾群对此话不置可否,便又随他们回到庭院中。
众人正等得不耐,一见顾先生便叫嚷着让他继续讲故事。顾群淡淡一笑道:“诸位莫急,先等我抽口演解解乏再说不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火折来准备引燃纸煤。只见他将一条纸煤撕为两半,然后点燃了其中的一条来引烟丝,不料这条纸煤堪堪烧完,忽见空中狂风席卷乌云大作,一时吹得树动枝摇飞花落叶,众人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正在惶恐间,却见顾群又不紧不慢的点燃了第二条纸煤,这次纸煤一烧完便见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即就听霹雳声大作,将众人耳朵都快震聋一般,高江等人见状惊骇万分,一时站在院里浑身抖做一团。此时忽见一物从空中直直落入院中,众人定睛一看地下居然是一只白色的老鼠,只是这老鼠的个头远比一般老鼠为大,简直就如同一头小猪般,此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顾群至此方仰天大笑数声道:“三年之功终于成了。”这句话将众人听得如坠云雾中,都不知他所言是何意。
顾群见他们一脸茫然惊恐状,于是温言安慰道:“诸位不必害怕,其实这院中的白鼠即是你们所信的白大仙。这孽畜算起来也是我同门,只是数年前堕入魔道,信奉采补邪术,专于夜间潜入闺房淫祸年轻的女子,这些年在蜀地已有不少少女身受其毒。我奉师命捉拿他已三年,他虽道行不如我,可却擅长逃跑之术,因此数次眼看就要将他拿住,却被他险险逃走。这次我追踪他一直到了此地,可夜间四处打探都未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前些日我偶然和你们玩笑打赌,不料却被你们揭破,当时我便知道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本事。我料定他一得知我在这里便要前来加害,而且算准今日适逢月圆之夜,而戊时又是他法力最盛之时,因此才会让你们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