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来之前早已在富春楼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所以还请陈公子能赏光,给马某人一个面子。”陈士槐听罢微微一笑道:“听说富春楼是扬州最有名的酒楼,我虽然来了两次都未曾去过,心中早就艳羡已久,马老板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马耀轩满脸堆笑,连额头上的每道皱纹都如舒展开一般,口中只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请,请。”一边说着,一边做个邀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下得船来,却见两顶软轿停在码头上早就侯在那里多时了,不用说这也是马耀轩提前安排好的。陈士槐见状心中暗喜,更觉得这马老板是个有心之人,对其不由增了几分好感。待二人到得富春楼坐下,桌上早已摆好各种精致菜肴,什么拆烩鲤鱼头、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大煮干丝等等,都是扬州菜的代表,其它各种精致小吃和点心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除此之外还有一坛上好的陈年花雕。马耀轩将坛口封泥打开,便有一股浓烈的酒香溢了出来,他先敬了陈士槐三杯,接着拍了拍巴掌,便有两个手抱琵琶的乐伎娉婷而入,坐下来开始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这两个乐伎虽然衣着华丽,姿色却是平平,口中所唱得是徐凝的《忆扬州 》:“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得悉。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乐声悠扬歌喉婉转,甚是动听。陈士槐数杯酒下肚,耳听这首《忆扬州》又勾起了他心头之念,于是当下便向马耀轩打听起扬州青楼所在之处。马耀轩眼见如此色急心中暗暗好笑,口中只道:“此事不急,待将购盐之事谈妥马某亲自带公子前去便是,保管让公子满意。”陈士槐听罢更觉心痒难搔,将手一挥道:“盐价之事好说,此刻我们便来商谈。”马耀轩正等着这句话,可口中仍道:“还是先饮酒吧,明天再谈也不迟。”陈士槐急道:“马老板做事怎么如此拖沓?明日我还想到城中去转转,哪里还等得及?我看不如现在就谈吧。”马耀轩心中暗喜,脸上仍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即是如此,那就只好依着公子了。”接着二人重新议价,陈士槐酒色攻心无心商谈,自是步步退让,最终让马耀轩捡了个大便宜,卖出的价格比往年要足足高出两分来。马耀轩大喜过望,直到此时他才将扬州城中的风月之所向陈士槐详尽说了,连哪处女子姿色甚佳,哪处女子才情颇好都一一说到,将陈士槐听得是喜不自胜,恨不得马上就去。这一顿酒两人只喝到二更时分才作罢,陈士槐有些醉了,脚步踉跄连路都走不稳,马耀轩亲自将他送到船上休息,这才告辞而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