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前去给丈夫送饭。不料待她走至田间时,恰被路经此处的杨老爷看见,杨老爷不意村中还有如此貌美之妇,一时色欲大起,对黄氏的容貌垂涎三尺,回家连做梦都在想着她。为了将黄氏霸占,杨老爷在家中苦思良久终于谋得一策,他先亲自到张家登门催租,张大本一听便苦苦哀求,说道老父患病儿子幼小,实在是交不出租子,恳请杨老爷高抬贵手,待来年丰收定然交上。杨老爷摇头道:“村中一半农家皆是我的佃户,若是个个都像你这般不交,那我杨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么?”此时黄氏及张父听见都出来好言相求,央他看在老父幼子的份上发发慈悲。此举正中杨老爷的下怀,他见时机已到,于是假意对张家诸人道:“你们所言确实也可怜,只是若是单放过你家也不合适。我看不如这样,我府中正缺一个做针线活的人,你让黄氏到我府上做一个月的针线活,我就免了你们今年所欠之租。”张大本听罢虽然心中不愿,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此之外实无他策,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了。
自此黄氏每日早晨即来杨府,待做完一天的活后就回到张家。可打一开始杨老爷就没安好心,每次做活时都把黄氏单独安排在这间空房中,伺机诱之以利挑之以言,屡次想逼她就范,可黄氏就是忠贞不二抵死不从,杨老爷虽然心中恼怒一时也无可奈何。只是黄氏回家也不敢告诉丈夫,唯恐丈夫发怒不让她去做活,到时杨家再一逼租,那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不成想没多久她又被杨皓玉看见了,这杨皓玉外表虽儒雅可却心地狠毒,平素仗着家中财势在村中欺男霸女惯了,而且和他父亲一样都是色中饿鬼,因此一见黄氏这朵水灵灵的鲜花岂有不采之理?可是无论这父子俩如何逼迫利诱,黄氏却始终坚贞不屈。眼看一月时间即将过去,这一日杨皓玉喝了几杯酒从外面回来,路过此屋时正看见黄氏在里面刺绣,他酒壮色胆急不可耐,当即命家仆尽数远离不得打扰,自己闯入屋内便欲强行奸污黄氏。
黄氏一见大惊失色,急忙站起身来拼死反抗,将杨皓玉的脸都抓破了。杨皓玉大怒道:“你这贱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说毕便上前紧紧掐住黄氏脖子,直到她晕死过去,然后剥去她的衣裳将她奸污了。待得黄氏醒转见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下,知道已被杨皓玉淫辱,不由悲怒交加大声叫骂起来。杨皓玉又惊又怒,唯恐他人听见,急忙用破布将其口塞住,又找来绳子捆住黄氏,用鞭子狂抽了数百下。可怜黄氏惨遭淫辱又受鞭笞,浑身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不到一个时辰便香消玉殒了。正在此时杨老爷也欲来找黄氏,不料一进屋就发现黄氏赤身裸体血流满地,伸手一探竟然已然毙命,而自己的儿子却在一旁满身酒气大骂不休。杨老爷一看便知这定是自己的儿子逼奸害命干得好事,可现今出了人命,首先须得想一妥善之策来保全儿子的性命。父子二人在屋内思虑良久,终于决定将黄氏的尸体悬挂在屋顶大梁上,又找来木板连夜在粱下搭建了一层隔板,将地面冲洗得干干净净,连黄氏的衣服也尽数烧去,可谓是藏尸灭迹神鬼不知。
那张家苦等一晚不见黄氏回来,第二天一早便上门来找寻,可杨皓玉一口咬定黄氏昨晚已经回家,并未在府中。张大本四处找寻不到妻子,只好告上官府,可官府派人到杨家来寻自然也是一无所获,黄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足足搁置了半年也没有头绪。杨家父子本就心中有鬼,唯恐黄氏一缕冤魂不散,又秘密找来有道之人许以重金,算好方位在房屋四周插上桃木符,以此来镇住黄氏之魄。可怜黄氏含冤惨死,却连申雪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昨晚吴征他们住了进去,黄氏才得以生出幻相,欲找人申冤。适逢戏班诸人逃出去之时将房间一角的桃木符踩坏,第二日黄氏冤魂才能出门,正四处飘荡无所依靠之时,忽见花园中有人搭台唱戏,黄氏因自幼在家中极少出门,嫁到夫家之后更是绝难抛头露面,因此也从未到过官府,更不知这官是什么样子,只听家人偶尔说过。此刻她正值彷徨无助之际,一见台上包拯便将他当做了父母官,所以才附身在小五身上喊起冤来,后来便与吴征立下这子夜之约,如此一桩惊天命案才得以浮出水面。
黄氏这一番话直将吴征二人听的是又惊又怒难以置信,想不到这杨家父子表面看来道貌岸然,可私下居然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简直是猪狗不如,怪不得昨晚杨云君一听此事便面色大变向天祈祷,第二天又让杨皓玉给戏班一百两银子封口,原来是心中有鬼啊。吴征越想越怒,不由拍案而起道:“你放心,我虽不是真官,但却定然能给你申冤,绝不会让这父子二人得逞。”黄氏一听抬头惊道:“难道你不是官么?”吴征道:“实不相瞒,我等只是唱戏的戏子。不过待我一出杨家,便去官府为你雪冤。”黄氏听罢大喜,连忙跪在地上叩首不已。吴征想想又道:“只是单凭鬼魂之说恐怕难以让人相信,你可有什么证物?”黄氏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玉镯交给他并对他道:“这是我出嫁之时娘家所陪,一直到死都戴在腕上。到时你便可以此为证。”吴征接过玉镯一看,只见这镯子色泽碧绿触手温润,最下端还刻着一个小小的“黄”字。
吴征将其小心放入怀中,对黄氏道:“此刻时候已然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