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家可归。以后兄长耕地,嫂子在家做饭,我给兄长送饭,自然能将日子过好。今日兄长应先去集上置办几匹布,给嫂子做身衣裳,几曾见过农家媳妇穿着如此艳丽的?”王侃听后深以为然,可是却因为家中贫穷实在拿不出买布的钱来。
正在发愁间忽听白氏对他道:“无需为此忧虑,妾平日积攒了十匹布,就藏在小溪旁边土地祠的香案下,你此刻只需过去取来就是了。”王侃听罢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一时并不相信。白氏再三催促他,他才半信半疑的去了,不料到了土地祠一找香案下果然藏着十匹布,他心中惊喜万分,急忙将布匹拿了回来,并将此事告诉了妹妹。王氏听罢也很惊讶,问白氏道:“那个土地祠地处偏僻荒凉已久,嫂子何时在那里藏了布匹?”白氏道:“那只是偶然路过随便藏的。”王氏一听虽没有再问,可是心中却有了疑惑。好在白氏心灵手巧,尤其工于女红,不到数日便将衣服作了出来,不仅身材合体而且做工精良,王氏见了也不禁大为赞叹。姑嫂二人自此尽心尽力操持家务,将家中收拾的井井有条,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可是好景不不长,过了几个月忽然起了蝗灾,每亩田地的收成锐减,只有往年的十之二三。此时又逢官府催收,兄妹二人为此每日在家中愁眉不展焦虑万分,唯独白氏神情自若似乎不以为意。
一日王侃与妹妹商议,准备去村中大户牛家去借点钱,先将这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不想白氏听后劝阻他们道:“你们兄妹二人这次只怕想错了。牛家只是一个守财奴罢了,若是没有权势相迫,纵然是至亲好友相请他也不肯借一文钱,何况一个外人呢?我看你要上门相求的话不仅自取其辱而且无济于事,依我看不如顺天应命随遇而安,事情到了危急之时,必然有解救的办法,你们还是先等等看吧。”王侃兄妹二人听罢均不以为然,不听她的劝阻仍然去向牛家借钱,果然不出白氏所料不仅被讥刺羞辱了一番,而且一文钱也没借到便空手而返。及至王侃郁郁不乐的回到家,发现催捐的官吏已经等在他家门口了,一见王侃便抓住他的领口,让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税银交出,否则的话就要抓他去见官。王侃一边极力争辩一边好言相求,请官吏先在外面等等,让他进屋去再想想办法。
待他一进门白氏便问他所差税银几何,王侃回道:“加上往年所欠的旧账,一共是七两多银子。”白氏听罢嗤笑道:“妾还以为欠了多少呢,还须让你们愁得数日寝食难安。这点银子有何为难,你此刻再去一次土地祠,在西北角的地砖下面藏有一坛银子,你全都取来。除了税银之外,剩下的都做为家中日常所需之用。”王侃一听大为欢喜,可转念一想白氏一个孤苦女子如何能有这么多银子,于是又觉得是白氏在戏弄他,此时王氏对他道:“兄长莫非忘了上次十匹布的事情了吗?值此紧急时刻,不要再犹豫了,赶紧去吧。”王侃听罢这才悄悄从后院矮墙纵身跃过,向土地庙急奔而去。
待到了庙中一找,果然如白氏所言挖出了一个黑色的坛子,里面白银磊磊夺人眼目。王侃心中狂喜,犹如范进中举一般,急忙将衣服脱下将白银包裹进去背在身后回到家中,他先取出八两银子交给小吏,声言多出的是给他的,小吏见状自然喜笑颜开,当即便告辞离去了。王氏随即便问白氏这银子从何而来,白氏却笑而不语,王侃虽觉奇怪,却因有了巨财不欲追问,而王氏却更觉疑惑了。待第二日一早王侃便拿出五百两银子买了良田,随即又修起了巨宅豪院,将田地全都租了出去,自己也不再劳作,又听取白氏的建议做点小生意,如此不到两年,家中日进斗金钱财滚滚,逐渐也成为了当地富甲一方的大户。
只是白氏数年尚未育有子嗣,王侃心中一直以此为念,有次偶然提起,白氏便脸有不豫之色道:“郎君刚得温饱便欲纳妾了吗?为何薄情到这种地步呢?”王侃一听急忙赔罪道:“不是我忘恩负义,实是怕王家的先人自我开始断了祭祀。”女子听罢轻笑一声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就休要再啰嗦了,妾马上为您生个儿子就是了。”王侃闻言大笑,以为这是白氏在戏谑自己罢了。到了晚间上床之时,白氏让王侃先不要睡觉,自己登床将帘幔放下,也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王侃正在纳闷间,忽听帘内呱呱之声大作,白氏随即挑帘而出对王侃道:“还不去看你的儿子?”王侃闻言心中大骇,急忙探身向床上看去,只见一个眉目如画的白胖小子正躺在床帐中手舞足蹈。王侃惊喜交加,急忙将妹妹王氏叫来,王氏见嫂子生子也是喜笑颜开,可是随即又想平日也未见白氏大腹便便,如何转瞬之间便妊娠生子,心中不由疑窦丛生。王侃见白氏虽生了孩子,可言笑之间和平日殊无两样,也不由疑惑起来,兄妹二人都觉得这孩子来历有异,于是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异生。
此时乡中还有一家富户姓刘,刘翁有一个独子名璇,年方二十尚未婚娶,还是国子监学生。刘家听说王氏不仅容貌美艳而且品性淑娴,于是便找了个媒人上门提亲。王侃觉得彼此门当户对,便欲将妹妹许配给刘家,只是唯独白氏神色沮丧,极力阻止。王侃对她道:“刘家富而好礼,刘璇也是一表人才,让妹妹嫁过去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又何必从中作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