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银子,只是身上的衣服甚为华好,恐怕终究不免啊。”代君一听顿时面无人色,本以为自己尚能生还,不料终究还是难逃一劫,无奈之下唯有面壁低泣坐以待毙。女子见状也低头不语,好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事情,过了半响忽抬头咬咬牙道:“事已既此,也怪不得我了。”随即从舱下拿出长刀,交给代君道:“奴家平日常思,二位兄长行此勾当甚久,终究不免有伏法的一天,虽然奴家未曾害过一条人命,只怕到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必将牵累与奴家。与其受这无妄之灾,倒不如今天做个了断,拼个鱼死网破。你将刀拿去伏在舱门,待二位兄长探首而入当即一刀砍下,如此方才有生路。”代君自小胆小谨慎,连只鸡都未曾杀过,此时一听要他杀人,如何能有这个勇气,虽说刀已接过,可拿在手中却不住发抖,面色惊恐浑身战栗,眼看这刀随时就会掉了下来。女子见状心已了然,知他怯懦无用,当即便将刀接过,让他在舱内坐好,自己手持长刀守在舱门。
过不多时只见床头一沉有人跃上,随即门帘一挑一人即弯腰低头钻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中刀光一闪,噗通一声一个人头已咕噜着滚落地下,随即脖腔中鲜血直喷,慢慢倒了下去。代君只看的是心胆俱裂噤若寒蝉,少女却面不改色神情自若,一脚将尸身踢开,继续守在门口。舱外次兄见兄长进去便听噗通一声,此后再无动静,他张口大声呼叫兄长和妹妹,可是舱内却始终不见有人应答。他心中忐忑不安,怀疑是客人有了防备,于是便站在船头小心张望。少女在门隙中窥视,知其次兄起疑,于是返身轻轻将舱顶划破,自己借夜幕探身而出,顺着桅杆悄悄爬到帆篷之上,趁着月色纵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船头扑了下去。她的次兄正在船头向舱内张望,不妨空中一人突如只大鸟般向自己袭来,一时猝不及防,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便稀里糊涂的被砍了脑袋,尸身随即也掉进了湖中。代君在舱中见少女瞬间手刃二兄不由惊骇万分,拔足便欲上岸而逃,此时却见人影一闪少女已拦在他面前,他不禁失魂落魄抖如筛糠,以为少女要杀自己灭口。只见少女将刀徐徐收起,杏眼含泪对他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到哪里去?奴家当和你一同去官府自首才是。”代君听罢心中先是大奇,转念一想自己即使逃走日后也难脱干系,还不如一听去见官,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少女回到舱中拿出一个黑色包袱,然后和代君一起上岸向官府而去。天明之后二人来到官府鸣鼓升堂,女子上堂便历述其二位兄长平日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事,并言今日之事实非得以,哭泣着请求将她一起处死。府令一听大奇,先将往年无头陈案翻出一对全都符合,再看女子所呈上的黑色包袱中全是她两位兄长所杀之人的发辫,足有数十条之多,这才相信她的两位兄长确实是江湖大盗。可这少女虽有杀兄之罪,但是大盗也因此而亡,却又是功不可没。虽说因为心中爱慕代君而连刃二兄算不上大义灭亲,但是其兄长劫人货物杀人如麻,本来也是死罪,或许是众冤鬼附在少女的身上报仇也未可知。府令想至此处念其年少无亲,于是便命代君娶她为妻带回家去。代君见她手刃二兄武艺高强,心中早已惴惴不安,此时一听更是不敢,于是便对府令说道家中已有婚约。府令见状又劝慰他半天,并给他专门出具了证明让他放心大胆的带少女回家,代君这才敢从命。待他回到家中,岳家听说此事后便退了婚约,而少女也与代君正式成亲作了夫妇。婚后她不仅侍奉公婆非常孝顺,而且聪颖贤惠德性柔顺,夫妇间鹣鲽情深相敬如宾,终身也未再提过一次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