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雍正年间,浙江武康有个读书人名叫文登,他十七岁的时候就考取了生员(即秀才),不仅勤学善读学业优异,长得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家中早年给他聘下了本地一户柏姓人家的女儿,可是这柏氏福薄命浅,还没过门就得病而亡了。文登对此很是郁闷,于是便想出门云游散散心,顺便有缘再找一个好妻子。有一次他偶然间经过凤阳县,在路上遇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只见这老道面如满月须眉发白,手执一柄银尾拂尘,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这老道一见他就满面惊讶之色,将他端详半天之后忽然张口问他道:“不知居士从何而来?为何而去?”文登见老道不住的打量自己,正感奇怪,此时忽听他相问,于是不及细思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老道一听便笑道:“原来如此。你想得到一个好妻子,依贫道的指引从此向东南方向走十五里,必有所遇。”说毕老道便转身离去了。文登一听大感奇怪,反正自己也没事,于是便依照老道所指向东南而去。行了十五里左右,果然来到一个绿杨垂柳小河淌水的村落,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村中正搭台唱着春台戏(二三月间搭台唱戏,以祈求好年成,这叫做春台戏),一时间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此观看,所以人流摩肩接踵如峰屯蚁聚,一时间将戏台周围挤得水泄不通,连个落脚的地方难以找到。文登正在四处找寻一个站立的地方,忽见河边垂杨柳下露出了红楼一角,一个妙龄女子在楼上正将门帘半掀偷偷的向外面的戏台上窥探。文登心中一动走近楼前悄悄看去,只见这女子肌肤胜雪容色晶莹如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粉光黛影摄人心魂。文登一见便被痴痴迷住,在附近来回徘徊一直偷偷盯着女子,心中爱恋不觉难以自制。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斜,戏台上也曲终人散,女子放下帘子进入屋内。文登眼见人去楼空,依然恋恋不舍,仰面望着楼上迟迟不肯离去。正在痴迷间,忽觉一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哪里来的傻小子,居然敢偷看别人家的闺阁?”文登不由全身一震,他循声回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满面虬须的大汉,年龄约有四十多数,身材孔武有力,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文登大为惊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大汉见他如此,一把将他胳膊拉住,强行将他拉进红楼内,一直把他拉到大堂之上才将手松开。文登心中更是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双股战栗,转身便想逃走。大汉见状哈哈一笑道:“如此胆怯也学风狂。老实告诉你,楼上的女子就是我的掌上明珠慧姑,你若是闺中无妻,我愿意将她许配给你。”文登听罢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还不敢相信此话是真是假。大汉见状又对他道:“我说此话句句当真,若是愿意,今晚就可拜堂成亲。”文登耳听此言,心中这才相信,一时间转惊为喜,感到自己走了桃花运,当即点头不已答应下来。此时已是天色擦黑,大汉点上一对红烛,将方才搂头上的女子唤出,命二人换上吉服当堂成亲,又将慧姑的母亲唤出和自己一起坐在堂上,命二人拜了父母天地才送入偏房之中。刚进房间不一会,一个丫鬟就进来将慧姑叫出,说是老夫人有话要说。慧姑起身款款而出,留下文登一人坐在灯下,形单影只颇为无聊。一直等到漏下二鼓,他才见慧姑从画屏东边姗姗而来。一进房中便坐在镜前,对着镜子先将头上的翠凤金钗和金雀花双朵卸下,随即轻解芙蓉帔和鸳鸯百折裙,然后斜靠在床头,脱掉三寸软红睡鞋以及丝绸短裤,低着头向他羞涩的一笑就先登床进入了帐中。文登在旁只看的是欲火中烧难以自制,眼见可人儿进去当即吹熄蜡烛脱掉全身衣裤,急不可耐的钻入红帐之中。一上床他便张开双臂环抱过去,满想得能抱个温香软玉,没想到居然抱了个怀中空空,文登双手左摸右探,硬是不见慧姑的身影,当下心中大惊,连忙起身点燃油灯,就着灯光仔细一看,只见床上唯有一双绣枕半堆锦被而已,哪有慧姑的半分影子?文登一见大为惊骇,刚才自己明明亲眼看着慧姑先进入账中,怎么转眼间自己进来就不见了踪影?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终夜长吁短叹彷徨不已。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慧姑才从屋外进来。文登急忙问她昨晚的情形,可她就是低着头默然无语。文登也不敢追问,只好怏怏作罢,心中想着等今晚看看再说。到了这天夜里,文登早早吹熄蜡烛脱了衣物悄悄钻入被中。等到二更时分,慧姑从门外进来,身着一件短红内衣,下体着一条齐膝绣裙,头发蓬松形容慵懒,只穿着袜子连鞋都没穿,一进屋便登上床榻。她刚将帐子掀开文登便一把将她的胳膊捉住,正待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没想到忽然之间感觉她的胳膊在手中就像一团棉花一样绵软无力,文登心中大惊,正待用力握紧,忽觉手中空空,如同雪水化尽一般,瞬间即不见了慧姑的身影。惊骇之下他急忙起身点灯在室中四处查看,可是到处找遍都没有慧姑的身形,他心中不由惊疑万分,不知这慧姑到底是鬼还是仙。这一晚他仍是忐忑不安的独守空房,一直到第三天日上三竿依然不见慧姑的身影,他出去找岳父岳母仆人也说不在,无奈之下只好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寂寞无聊之际忽见房内书桌上有笔墨纸砚,于是他便在桌上写起字作为消遣。慧姑有个妹妹名叫颖姑,此时正好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