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等到三更已过,就是不见女子的身影。突然之间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原来是夜里下起了细雨。正待出门看看,忽耳听有人在门外说道:“兮兮说引了一个佳客来,如何不见呢?”语音倍觉清脆,全然不是苗语。接着就见门外有了火光照了进来,马刚迅即从地下起身,走到门前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另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只见她生的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美貌不少于撑筏的女子,也是头戴斗笠,只是全身不着一丝衣物,手中还拿着一个火把,马刚又惊讶之余骇然而笑,心想这不一不小心深入蛮乡,整天都是遇见这些赤身LUO体的女子,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正在窥望间,女子已双手推门而入,马刚来不及躲避,被撞个正着。女子对他嫣然一笑道:“突如其来,以至我的丑陋样子让您看见,还请恕罪才是。”说毕,脸上似乎泛起一丝红云。马刚不敢说话,唯有弯腰作揖而已。女子笑道:“您不必客气,还请相坐。”于是将火把插在墙上,和马刚一起坐在地下。马刚这才能四周查看一下,发现庙内所供奉的是一女神,这神像也是披发赤体,没有衣服,和所见女子差不多。他心中怀疑这恐怕是因为此地从来都没有布帛之类,更不知何为缝纫,所以最初立教之神的装束就是这样的。于是便问女子姓氏,所居何地,所祀何神。女子徐徐说道:“我叫若若,引您来此的那个女子叫兮兮,我们姐妹两人都是金蚕神的侍女,您现在看到的神像就是金蚕神。蚕有雌雄,所以此神也有男女之分,凡妇人行蛊的,都归此神所管。此地名曰强硐,所居住的全是生苗。白天兮兮渡你之潭,既是瘴水。”马刚又问道:“你二人既是生苗,如何能说汉语?”若若说道:“我姐妹二人本是汉民,自小随父亲从江西到贵州来做生意,不料父亲中了当地苗人恶蛊,命丧此地。苗人头领见我姐妹孤苦伶仃,便送至蚕神庙作为侍女,至今已有十年了。我们虽习养蛊之术,但是因为父亲惨死蛊下,发誓绝不以蛊害人。自蚕神受扰于毒龙,几次前往水府,我们两人没了约束,所以方能自由一点。”马刚一听好奇心起,正欲追问,忽然眼前一闪,兮兮推开门也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笑着对若若说:“姐姐居然对生人说了实话,你也不怕蚕神惩罚吗?”若若微微一笑道:“你也太不懂事了,我看郎君有厚福,将借他返回故乡,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于是拉着兮兮让她也一并坐在地下,对马刚说道:“您白日所过瘴水,下有毒龙,平时惧怕阳光,一到阴天便会吞吐毒雾,已经伤害生灵无数了,如果兮兮不去冒险渡你,一到日落,你早已尸骨无存,它本是纯阳之体,知道蚕神貌美,数度骚扰,已经吞吃她的同类无数了,蚕神很害怕,不得已亲自去水府,自献其身,所以最近无暇管理人间的事情,以至蛊毒也不甚灵验。”马刚笑着说道:“按你们所言,蚕神有雌雄之分,现在毒龙如此恣意淫虐,那么雄神岂能不怒?”兮兮说道:“您真是聪明人。我们所忧虑的正是如此啊,雄蚕神法力低微,不敢与毒龙为敌,只能用我们两人来泄欲,我们深惧其毒害,所以打算避而远之。”马刚说:“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兮兮一听此言,忽然收起笑容,正色对马刚说道:“白天之所以冒险在瘴水之上渡您,并不是没有原因啊。我们两个本是汉民,还想和您一起离开苗疆,这里并非善地,希望您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马刚一听,心下暗想本来我现在就打算回家,况且二女对我不薄,答应她们也倒可以,只是带着她们上路恐怕不太方便啊。正自犹豫间,若若忽站起道:“要是您愿意带我们离开,我们姐妹俩就愿意一生侍奉在您身边。能不能行您就说一句话,趁着此时蚕神都不在,要是可以我们马上就走,如果不行我们将另去他处,您不要犹豫不决而耽误我们,再迟就来不及了。”马刚本就舍不得这姐妹俩,此时一听二人愿意跟随自己,豪气顿生,对二人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妹俩一听,面有喜色,相对一笑道:“请您稍等片刻,容我俩去收拾打扮一下就走。”说完就出门离去。不到片刻,忽听门响,马刚抬头一看,居然是两个窄衣短袖的苗族男人,身上各背着一个竹筐,马刚大为惊惧,正待发问,忽听一人娇笑道:“您看我们这一身可以吗?”他仔细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正是兮兮若若姐妹两人,都是女扮男装,想来这两套衣服也是早早准备好了的。兮兮指着背上的竹筐道:“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吃用不尽了,还需云游四方吗?”于是三人一起出了庙门,此时天已微亮,几人悄悄从村中穿过,仍走旧道,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到了瘴水边,竹筏还在岸边,三人跳上竹筏便向对岸撑去。马刚此时得知下有毒龙,不由心下战战兢兢,若若似乎知他心惊,笑着对他说道:“有这太阳毒龙不敢出,放心便是。”说话间,竹筏已到对岸,三人跳上岸来,二女扶着马刚,一路跋山涉水如走平地,瞬间即已过了数重山。此时天色变暗,抬头一看,原是太阳被一片乌云遮住了,忽听身后一声巨响,几人回头望去,瘴水之上涌起一片五彩云雾,马刚不明所以,正在纳闷,忽见二女神色大变,对他说道:“毒龙已出,蚕神归家必知我们逃走了,趁着她还没追来,我们赶紧离开这地方。”说话间几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