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几位政府官员,并以现金周转紧张为名,向银行申请了五千万元的贷款。
有政府方面的支持,贷款很快到位,马兴华本来是抱着骗一笔就跑路的念头,可见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众多官员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在下江、沙洲混得这般风光,就舍不得走了,打算多捞几笔,以后衣锦还乡。
利用这笔贷款,马兴华提出扩大投资,和轻纺深入合作的要求,周然自然是支持的,当即打了招呼,因此,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又注册了三家公司,多次向银行借贷,办起了酒楼、夜总会、生意,成为了四家公司的总经理,法人代表。
而与他合作的轻纺,本来就极不景气,被他骗走了两栋大厦之后,更是伤了元气,近千名职工,百分之七十下岗,下岗的工人,每月只领取不到二百元的补贴,即便有政府补贴,钱款也很少能够及时发放。
这些下岗的职工,很多都已经年纪大了,不具备再就业的条件,生活变得极为窘困,他们把原因都怪在创光集团身上,认为这是导致他们现状的直接原因。
因此,这些下岗职工搞到了协议的复印件,到县里,市里告状,搞得议论很大,最后还是周然亲自出面批准了一批款子才压下来。
签署了债务纠纷解决方案以后,周然亲自去了纺织厂,做出指示,事情到此为止,‘不准要钱’,‘不准告状’,‘不准闹事’,要与外方长期合作下去。
他还下令,今后,凡是涉及与创光集团合作的问题上,任何措施和决定,必须先向他请示汇报,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不许和外商激化矛盾,影响下江招商引资的形象。
放下材料,左穷觉得有些气闷,伸手摸出烟嘴,将一颗烟套了上去,点燃之后,皱眉吸了几口,嘴边飘起淡淡的烟雾。
这种商业诈骗,手法并不高明,甚至很是拙劣,居然能够成功,显得有些荒唐,让人难以置信,但马兴华的发迹,恰恰是因为他掌握到问题的实质,只要和手握大权的官员攀上关系,任何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任何不合理都会变成理所当然。
当马兴华设下的圈套,网络住一批官员的时候,他是不是骗子都不重要了,有些人在得知真相后,甚至会鼎力相助,千方百计地帮他把骗局维持下去,让他变成成功的企业家,以免骗局被揭开,受到牵连。
这颗毒瘤,一定要铲除,但何时动,怎么动,左穷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在这件事的调查起因本来就是不单纯的,如果动了这个或许对公有利,但于私却很有危险。
马省长那边,也要考虑,周然可是他的亲戚的。
蒋正春去市里开会回来之后,准备去县委书记农贸春那儿汇报一下工作,等会儿还得去周然那边打个招呼,顺便把近期的工作回报一下。
可来到县委办公大楼的时候,遇到了纪委书记谢雨冲,谢雨冲是他在部队时候领导,退下来后两家一直走得都很近,谢雨冲亲切叫了声大哥,谢雨冲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意,看了看蒋正春轻声道:“小蒋啊,你回去吗?我家里有急事,你送我回去一趟。”
蒋正春微微一怔,现在是上班期间啊,他这位大哥平时也是一丝不苟的,人称下江的铁面神,在纪律规章方面死板的很,今天有些反常,他猜想到他这位大哥可能有事,于是打消了去农贸春办公室的念头,微笑道:“好啊,求之不得,我送你!”
谢雨冲点点头走进蒋正春的警车之中。
蒋正春的警车使出了县委县政府大门,看着前方,谢雨冲浓眉皱了皱,脸部的表情不见任何放松,低声道:“你在公安局办公大楼有没有采用不正当的手段?”
蒋正春内心颤抖了一下,从汽车的方向盘上反映到了车身,汽车瞬间偏离了方向,可很快蒋正春就重新将车身控制好,他的紧张却已经让谢雨冲看在眼里。
蒋正春驾驶着汽车来到下江河边,如今的大江已经不像是前一个月那么的干裂,现在水流滚滚而过,只是有了些浑浊而已。
谢雨冲望着滚滚的河水,低声道:“有人举报你在公安局办公大楼招标建设中收取回扣,说程方是利用不正当的手段才获得了这一工程,我收到了这封举报信,有理由相信,这名举报者可能同时向沙洲市纪委举报了这件事,如果沙洲市纪委真的接到举报信,我们就必须对程方进行调查。”
蒋正春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支,谢雨冲皱了皱眉头,落下了车窗。
蒋正春接连抽了几口烟,低声道:“大哥,你放心吧,我没事!”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但他心里确实如同眼前的下江江流滚滚,程方是他小舅子,这是下江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他对于这一点没一点儿的担心,谁家领导没有一个两个的私人?而且他和程飞的关系‘纯洁’的很,他作为一个老警察,有他特有的警惕性,知道许多官员的落马都是由于和家属的‘千丝万缕’,他不会犯这个错误,他只是借由程方这个幌子,幌子后面才是实情。
工程是包给他小舅子不错,但他全程都没参与其中,也没打过招呼暗示什么,那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