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日一敲杯子,淡淡地说:“是在下!”
“是你?”叔公看着费日的眼神不由一亮,又是一变,一腔的气好象马上消了一样,忙打揖说:“这位公子祥光罩顶,目蕴华彩,人中笔挺,五岳均衡,真乃是人中之龙啊!再加上额头日月丘丰满,耳后虬龙筋暗伏,在朝帝王相,在江湖霸王相也!”
这时,一位熟悉叔公的茶客叫了一句说:“叔公!今天万通茶楼是免费供应茶水和茶点,你的这一套就不用拿出来了吧!”
在认识叔公的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中,叔公的脸色没起半点变化,仍是热心的朝费日走来,口中说着:“但公子的印堂在红光中,略带有一缕黑气,恐怕最好略有小灾。好在……”
“好在有你叔公在,只要交钱,包你事事逢凶化吉,处处遇难呈祥,总而言之,能让阁下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又一位茶客逗笑似地将叔公平常的套词给接了下来:“如果那位朋友再请你换个高级酒楼,那到时候说不定能还红鸾星动,早生贵子!”
叔公嘿嘿笑了两声,双眼直盯着费日,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将靠楼梯口的一张桌子撞到。坐这张桌子边的是一位面色阴沉的汉子,满身风尘,像是从外地刚进城的。见叔公从身边斜扑过去时,不但不扶,还往嘴里丢了颗瓜子,一嗑,将瓜子心吸入口中,瓜子壳分成两瓣,注满真气,直朝叔公腰间的“笑腰”、“曲俞”两穴喷去。
多情怯见状,似慢实快地手指连点,将瓜子壳在空中击为粉末,然后顺势摆出个邀请的姿势,对叔公说:“老人家如果有兴趣,不妨过来一起喝茶聊天。楼下讲古老爹的新闻的确精彩,老人家可别光顾着抬杠而错过了好节目。”
叔公还不知道自己已逃过一劫,见多情怯来扶,快活地说:“还是读书人知书达礼。不是我说,现在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有的人看起来也是一副人样,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是敬礼尊贤,还巴不得老人家早点含笑九泉。如果知道子孙都是这样的货色,我看会死不暝目啊!”
又是一位难缠的老人家,别人命犯华盖或太岁,不知道我费日犯的是不是南极老人星,怎么尽跟老人们打交道。费日在心里哀叹一声,面上倒是一片纯真,对叔公说:“叫您老叔公,不知您老介不介意?”
叔公也不搭话,往多情怯那边蹭蹭,硬是把多情怯挤到一边,坐在费日的对面,先把桌上的茶点吃了个遍,又灌下去一杯茶,仰面长吁一口气说:“还是楼上好啊!比下面的死人座好多了!”
说着,瞪了一眼盯着他的伙计,指指费日,对伙计说:“看什么看?不是我自己要上来的,看清了,是这位捐过一个金元的公子请我上来的!真是的!免费就免费吧,还在楼梯口放什么捐款箱,硬是把我老人家挡在楼下!”
搞了半天,原来的愤怒和争吵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上到二楼啊!刚才一句“华慕斌”,一句“读书人”,一句“含笑九泉”不知是别有所指呢,还是随口说来?费日对于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向来的招数就是不去想,马上又把注意力从叔公身上收回,转到楼下讲古老爹所说的玉瓯、真羿之战内幕。
讲古老爹的内幕不仅是真,而且还不断地引用一些名士大将的评议,说起来一波三折,除了费日外,就连多情怯这个当事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叔公等了一会儿,见费日和多情怯根本不大搭理他,老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由地不大高兴地说:“听什么?楼下讲古小子的吹牛有那么好听吗?”
“当然,当然”费日漫不经心地应道:“再怎么也比您老人家的麻衣神相要来得高明。”
也不知是二楼的炭火热,还是刚才的茶有效,叔公的老脸微微一红,刚巧楼下讲古老爹的话题快进入尾声了,忍不住探出头来,迁怒似地叫:“讲古小子,叔公我还想知道关于王寡妇家那条狗的事!”
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走上台去,将一张纸条递给讲古老爹。讲古老爹一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抬头向叔公问:“叔公,我尊重您老人家,但今天您老人家好象是要砸我的场子噢。”
叔公怪笑一声,说:“砸你场子又怎么样?谁让你说得自己好象神通广大似的,告诉你,叔公我就不信这个邪!”
讲古老爹喷了一口烟说:“这么说,您老人家是一定要知道西集市聚财大街3号王寡妇家的小肥狗是谁偷了的?”
叔公点头说:“那当然!”
讲古老爹笑嬉嬉地将那张纸条摆在面前,开始读:“据知情人士透露,王寡妇家的那条小肥狗是正牌的永嘉土狗,出生在城西樵夫陈如松,也就是王寡妇的大哥家,在出生一个月后,被王寡妇讨过来养着看门。小肥狗在王寡妇家一共养了70天,正好符合冬令进补的百日土狗标准。”
叔公有点惊讶地说:“这你也知道,难得难得!”
讲古老爹抬头笑说:“更难得的还在后面呢。发现小肥狗失踪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王寡妇准备关门时。最后一个看到小肥狗的是王寡妇的隔壁邻居张大婶,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