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若自冠自嫁于事有碍,则冠子嫁子宁独可通?今许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
之所惑也。
又令旨推“下殇小功不可娶妇,则降服大功亦不得为子冠嫁”。伏寻此旨,
若为降服大功不可冠嫁子,则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嫁,是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
皆不得冠娶矣。《记》文应云降服则不可,宁得唯称下殇?今不言降服,的举下
殇,实有其义。夫出嫁出后,或有再降,出后之身,于本姊妹降为大功,若是大
夫服士父,又以尊降,则成小功,其于冠嫁义无以异。所以然者,出嫁则有受我,
出后则有传重,并欲使薄于此而厚于彼。此服虽降,彼服则隆。昔实期亲,虽复
再降,犹依小功之礼,可冠可娶。若夫期降大功,大功降为小功,止是一等,降
杀有伦,服末嫁冠,故无有异。唯下殇之服,特明不娶之义者,盖缘以幼弱之故。
夭丧情深,既无受厚他姓,又异传重彼宗,嫌其年幼,顿成杀略,故特明不娶,
以示本重之恩。是以凡厥降服,冠嫁不殊,唯在下殇,乃明不娶。其义若此,则
不得言大功之降服皆不冠嫁也。且《记》云“下殇小功”,言下殇则不得通于中
上,语小功又不兼于大功。若实大功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殇亦不冠嫁者,
《记》不得直云“下殇小功则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
遂从琛议。加员外散骑常侍。旧尚书南坐无貂,貂自琛始也。迁御史中丞,
参礼仪如先。
琛性贪啬,多受赇赂,家产既丰,买主第为宅,为有司奏,坐免官。
后为通直散骑常侍,领尚书左丞,参礼仪事。琛前后居职,凡郊庙诸仪多所
创定,每进见武帝,与语常移晷刻,故省中语曰:“上殿不下有贺雅。”琛容止
闲雅,故时人呼之。迁散骑常侍,参礼仪如故。时武帝年高,任职者缘饰奸谄,
深害时政。琛启陈事条,封奏大略。其一曰:“今北边稽服,政是生聚教训之时,
而天下户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国家之于关外,赋税盖微,乃至年常租调,动
致逋积,而人失安居,宁非牧守之过?”其二事曰:“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贪
残,罕有廉白者,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欲使人守廉隅,吏尚清白,安可得邪?
今诚宜严为禁制,导之以节俭,贬黜雕饰,纠奏浮华,使众皆知变其耳目,改其
好恶,则易于反掌。”其三事曰:“斗筲之人,诡竞求进,运挈瓶之智,徼分外
之求,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长弊增奸,实由于此。今诚愿责其公平之效,
黜其残愚之心,则下安上谧,无徼幸之患矣。”其四事曰:“自征伐北境,帑藏
空虚,今天下无事,而犹日不暇给,良有以也。夫国弊则省其事而息其费,事省
则养人,费息则财聚。若言小费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人,则
终年不止矣。”书奏,武帝大怒,召主书于前,口受敕责琛曰:“朕有天下四十
余年,公车谠言,日闻听览。每苦倥偬,更增惛惑。卿珥貂纡组,博问洽闻,
不宜同于阘茸,止取名字,言我能上事,恨朝廷不能受。卿云‘今北边稽服,政
是生聚教训之时,而人失安居,牧守之过’。但大泽之中有龙有蛇,纵不尽善,
不能皆恶。卿可分明显出其人。卿云‘宜导之节俭’,又云‘至道者必以淳素为
先’。此言大善。夫子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朕绝房
室三十余年,不与女人同屋而寝亦三十余年,于居处不过一床之地,雕饰之物不
入于宫,此亦人所共知。受生不饮酒,受生不好音声,所以朝中曲宴未尝奏乐。
朕三更出理事,随事多少。事或少,中前得竟;事多,至日昃方得就食。既常一
食,若昼若夜,无有定时,疾苦之日,或亦再食。昔腰过于十围,今之瘦削,裁
二尺余。旧带犹存,非为妄说。为谁为之?救物故也。《书》云,‘股肱惟人,
良臣惟圣’。向使朕有股肱,可得中主,今乃不免居九品之下。‘不令而行’,
徒虚言耳。卿又云‘百司莫不奏事,诡竞求进’。今不许外人呈事,于义可否?
以噎废餐,此之谓也。若断呈事,谁尸其任?专委之人,云何可得?是故古人云,
‘专听生奸,独任成乱’。何者是宜,具以奏闻。”琛奉敕但谢过而已,不敢有
所指斥。
太清二年,为中军宣城王长史。侯景陷城,琛被创未死,贼求得之,舆至阙
下,求见仆射王克、领军朱异,劝开城纳贼。克等让之,涕泣而止。贼复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