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阳信之,驰入城,
将逾阈,县门发,折其车辕,投车而走,中兵参军陈秀拔戟逐之,斩于门外,传
首于帝。仍以南康王尊号之议来告,且曰:“时有未利,当须来年二月。遽便进
兵,恐非庙算。”帝答曰:“今坐甲十万,粮用自竭,若顿兵十旬,必生悔吝。
且太白出西方,仗义而动,天时人谋,有何不利?昔武王伐纣,行逆太岁,复须
待年月乎?”竟陵太守曹景宗遣杜思冲劝帝迎南康,都襄阳,时正尊号,帝不从。
王茂又私于张弘策曰:“今以南康置人手中,彼挟天子以令诸侯,节下前去为人
所使,此岂岁寒之计?”弘策言之于帝,帝曰:“若前途大事不捷,故自兰艾同
焚;若功业克建,谁敢不从?岂是碌碌受人处分!”于沔南立新野郡,以集新附。
三年二月,南康王为相国,以帝为征东将军。戊申,帝发襄阳。自冬积霰,
至是开霁,士卒咸悦。帝遂留弟伟守襄阳城,谓曰:“当置心于襄阳人腹中,推
诚信之,勿有疑也。天下一家,乃当相见。”遂移檄建邺,阐扬威武。及至竟陵,
命长史王茂与太守曹景宗为前军,中兵参军张法安守竟陵城。茂、景宗帅众济岸,
进顿九里。其日,郢州刺史张冲迎战,茂等大破之。荆州遣冠军将军邓元起、军
主王世兴、田安等会大军于夏口。帝筑汉口城以守鲁山,命水军主张惠绍、朱思
远等游遏中江,绝郢、鲁二城信使。时张冲死,其众推军主薛元嗣及冲长史程茂
为主。
三月乙巳,南康王即帝位于江陵。遥废东昏为涪陵王,以帝为尚书左仆射,
加征东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假黄钺。西台又遣冠军将军萧颖达领兵来会。四
月,帝出沔,命王茂、萧颖达等逼郢城。五月己酉,帝移屯汉南。是日,有紫云
如盖,荫于垒幕。甲寅,东昏遣宁朔将军吴子阳、光子衿等十三军救郢州,进据
巴口。七月,帝命王茂帅军主曹仲宗、康绚、武会超等潜师袭加湖,将逼子阳。
水涸不通舰,子衿喜。其夜流星坠其城,四更中无雨而水暴长,众军乘流齐进,
鼓噪攻之,俄而大溃,子阳等窜走,众尽溺于江。王茂虏其余而旋。郢、鲁二城
相视夺气。
先是,东昏遣冠军将军陈伯之镇江州,为子阳等声援。帝谓诸将曰:“夫征
讨未必须实力,所听威声耳。今加湖之败,谁不詟服。陈武牙即伯之之子,狼狈
奔归,彼间人情,理当凶惧。我谓九江传檄可定也。”因命搜所获俘囚,得伯之
幢主苏隆之,厚加赏赐,使致命焉。
戊午,鲁山城主孙乐祖降。己未夜,郢城有数百毛人逾堞且泣,因投黄鹄矶,
盖城之精也。及旦,其城主程茂、薛元嗣遣参军朱晓求降。帝谓曰:“城中自可
不识天命,何意恒骂?”晓曰:“明公未之思耳,桀犬何尝不吠尧?”初,郢城
之闭,将佐文武男女口十余万人,疾疫流肿死者十七八。及城开,帝并加隐恤,
其死者命给棺槥。
东昏闻郢城没,乃为城守计,简二尚方二冶囚徒以配军。其不可活者,于朱
雀门内日斩百余人。尚书令王亮苦谏,不从。陈伯之遣苏隆之反命,求未便进军。
帝曰:“伯之此言,意怀首鼠,可及其犹豫逼之。”乃命邓元起即日沿流。八月,
天子遣兼黄门郎苏回劳军。帝登舟,命诸军以次进路,留上庸太守韦睿守郢城,
行州事。邓元起将至寻阳,陈伯之犹惧,乃收兵退保湖口,留其子武牙守盆城。
及帝至,乃束甲请罪。
九月,天子诏帝平定东夏,以便宜从事。前军之次芜湖,南豫州刺史申胄弃
姑孰走,至是大军进据之。自发雍州,帝所乘舰恒有两龙导引,左右莫不见者。
缘道奉迎百姓,皆如挟纩。仍遣曹景宗、萧颖达领马步进顿江宁。东昏遣征虏将
军李居士迎战,景宗击走之。于是王茂、邓元起、吕僧珍进据赤鼻逻,曹景宗、
陈伯之为游兵。是日,新亭城主江道林率兵出战,众军禽之于阵。大军次新林,
建康士庶倾都而至,送款或以血为书。命王茂进据越城,曹景宗据皂荚桥,邓元
起据道士墩,陈伯之据篱门。道林余众退屯航南,迫之,因复散走,退保朱雀,
凭淮自固。时李居士犹据新亭垒,请东昏烧南岸邑屋,以开战场。自大航以西,
新亭以北,荡然矣。
十月,东昏石头军主朱僧勇归降。东昏又遣征虏将军王珍国列阵于航南大路,
悉配精手利器,尚十余万。阉人王伥子持白虎幡督诸军。王茂、曹景宗等掎角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