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柱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10点多,前线侦察人员才传来日军正陆续从济南向黄河南岸接近,其先头部队已开始准备渡船的消息。
“先把头两批小鬼子放过河再说!”负责指挥炮兵的韩铁柱虽然急于动用炮火打击日军,却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命令道,“等前边的已经过河,第10师团后续部队都开到黄河岸边,再一齐开火!”
“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和克制,不错!不错!”跟随第五作战群和炮兵司令部行动的杜义山笑道,“我还以为你个铁柱子一见小鬼子就要下令开炮呢!”
韩铁柱憨憨的一笑,眼神中却又透露出一种与其外表不太相符的精明,并说道:“现在到黄河南岸的只是矶谷派出的先头部队,这个时候一开炮,矶谷那老鬼子肯定要把头再缩回济南!若真要在济南打起巷战来,那我们可就费劲了!这赔本买卖咱可不干!”
“要是没见着你人,光听这话里的意思,别人还以为精打细算的‘邹掌柜’回来了呢!”孙观涛打趣了一句后,却又问道,“不过,这样一来,矶谷这老鬼子就有可能趁机溜掉,铁柱你就不怕将来后悔?”
“只要能打掉第10师团,矶谷就是逃了,他也肯定没好果子吃!”韩铁柱自信地说道,“先被我们打掉了协同其作战的118旅团,后又被我们歼灭了日军精锐的第10师团,日本那帮老鬼子能饶了矶谷那才是怪事!说不准,矶谷还会成为日军山东战败的替罪羊呢!”
“这话在理!”杜义山点头赞同后,又接着说道,“既然铁柱已考虑清楚,那就放手施为,让我们也见识一下这些年来护卫军炮兵建设的成果!”
“那你们就等着瞧吧!”韩铁柱兴奋地说道,“这几百门重炮一发威,我敢保证,小鬼子就想留个囫囵个都难!管保他们几辈子的鬼爹鬼娘都认不出来!”
护卫军在这边筹谋着如何痛击日军,矶谷在命令部队开到黄河南岸前却和参谋长梅村乌郎、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等有过一番争执。
“阁下,第5师团、第109师团虽已抵达黄河北岸并确定好接应我军过河,但为加强与友军之间的协调、及时收拢并指挥我师团过河后的部队,您应该率师团部及早过河!”参谋长梅村建议道。
在护卫军发现第10师团的动静之前,越早过河的日军生存下来的希望就越大。一旦护卫军动用重火力封锁黄河两岸并对渡河地点持续炮击,那第10师团究竟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可真要看天意了。梅村的建议虽然表面是为第10师团着想,却也暗藏着他的小心思。只要矶谷肯率师团部及早过河,那身为师团参谋长的梅村肯定也要跟随行动,自不难求得一线生机。
“山东战局败坏至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矶谷自然也明白先走、后走的区别,却摇头叹息道,“如此败绩,我也愧见板垣君和山冈君。就让我坐镇南岸,由濑武君和梅村君及早过河吧!”
“阁下,您作为师团司令官,是不能留在险地的!”濑武平虽然也想及早过河,但他绝不能由矶谷在南岸断后,便进言道,“万一您在南岸有什么不测,这可是关系到帝**队荣誉的大事!况且,阁下对我军在山东失败的原因肯定有更为清楚的认识,为了日后帝**队与护卫军作战时能不重蹈覆辙,您也该把有关情况向方面军和大本营详细汇报!”
见矶谷仍有些犹豫,濑武平便朝他深深一躬后,又进一步说道:“阁下,这是关系到帝国未来的大事,您一定要及早过河!”
好死不如赖活着,若能有求生的机会矶谷也自然不会放过。他此前要坐镇南岸的表态,一是不想背上个“弃军而逃”的罪名;二是对逃生后,来自华北方面军和日军大本营的责罚有顾虑。
前者,活着的矶谷将不仅是其个人和家族的耻辱,更是日本军界的耻辱!日军当中的那些少壮派狂热分子届时做出刺杀之举也并不稀奇。
后者,作为山东黄河以南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矶谷自然对118旅团和第10师团的覆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为了平息军界和日本国内的指责,华北方面军和日军大本营牺牲掉矶谷也并非不能。
“向方面军和大本营汇报情况,濑武君和梅村君也同样可以。我还是留下来给玉碎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吧!”矶谷继续作态道。
“阁下,凭我个梅村君在军中的资历,是无法为我师团和118旅团将士讨个公道的!这事情只有您才能做到!”濑武平又躬身一礼后,忿然说道,“山东战局失利,最大的责任并不是我师团和118旅团玉碎的近三万将士,而是情报机关失职、航空兵团无能,加上我们兵力严重不足所致!决非阁下的责任!”
“濑武君,不可胡说!”矶谷意带告诫的提醒一句后,却又说道,“说说你如此认识的理由!”
“阁下,战前方面军情报机关说韩复榘几万部队不堪一击,并认为护卫军只是躲在山中的几万山贼。”濑武平顾不得上下尊卑,挥手指着屋外叫嚷起来,“支那护卫军光包围济南的的兵力就超过12万!更有数百门大口径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