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恸大师道:“放在一百多年前,白石剑派也算是天陆正道名家之一。可惜后来为魔教所灭,自不会再有人提起。”
丁原谅道:“白石剑派为魔教所灭,那这位青雅姑娘和羽教主……”
一恸大师冷笑道:“造化弄人,统领魔教两坛人马剿灭白石剑派的人,正是羽翼浓。老衲回转云林潜心佛学,倏忽又是三年,心中却总是记挂青雅与羽翼浓,便向恩师告假,前往苍松岭拜望。正遇上魔教袭来,老衲义不容辞,相助白石剑派共抗魔教。血战之际,羽翼浓却出现了。”
丁原问道:“老和尚,当时你们二人可有动手较量?”
一恸大师道:“没有。羽翼浓见着我与青雅,假惺惺的喝令手下退兵罢战。我们三人来到苍松岭下一间茶棚里,这才彻底知道了彼此的真正身分。老衲当时还痴心妄想的劝羽翼浓脱离魔教,弃暗投明。羽翼浓却坚决不允,反劝老衲还俗娶了青雅。话不投机,青雅第一个离去,老衲也随着她回返了白石剑派。没想到,进了白石剑派的山庄,里面尸横遍地,一百六十余名白石剑派的弟子无一活口,只剩下一群妇孺老弱哭天抢地。一问才知,就在老衲三人离开不久,魔教恶徒去而复返,一个时辰内将白石剑派屠杀殆尽,片甲不留。”
丁原心中狂震,道:“怎会这样,羽教主断非言而无信之人,恐怕里面另有蹊跷。”
一恸大师没有回答,说道:“老衲与青雅悲愤之下,又回头寻找羽翼浓,约他在茶棚会面。那羽翼浓虽是露了面,可他不做任何解释,反取出自己的魔剑交在青雅手上,逼着青雅说:”你要报仇,便杀了我吧!‘青雅一再追问,为何羽翼浓如此狠心阴险,屠灭白石剑派满门,他却始终惺惺作态,闭目不答。“
丁原道:“此情此景,真够为难那位青雅姑娘。”
一恸大师语含悲凉之音道:“何止是为难那么简单!青雅追问不得,手中魔剑终于落下,可她杀的不是羽翼浓,却是她自己!老衲欲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剑刺穿自己的咽喉,一腔热血尽洒在羽翼浓的身上。我愤怒之下冲向羽翼浓,要与他拼命,奈何技不如人,被他制住倒在地上。”
丁原点点头,虽对结局早有预料,但青雅姑娘的刚烈秉性与一腔痴情,仍让他唏嘘不已。
一恸大师接着道:“老衲豁出性命,大骂羽翼浓忘情负义。他也算知道一丝廉耻,无言以对,只抱起青雅遗体远去。后来,我才知道,魔教去而复返乃是奉了时任教主袁遥航的口谕,并不关羽翼浓之事。但青雅为他而死,却是毋庸置疑。这场惨祸,让老衲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着不想被人杀,被人害,就得有高人一等的权力与修为。什么佛法心经,兄弟之情,统统都是混帐话。羽翼浓和魔教一干人害死青雅,老衲若就此放过,又怎能告慰青雅在天之灵?”
第八章盗匣
雪槐命黑鲨七率一万海盗看守俘虏,余下九万大军杀向东海城。照约定的,十万巫灵大军在听到牛城武的号炮声后,立即回头杀向莫猛大军,本来以为中伏后的东海援军只是一群乱兵,只要去砍杀就好了,却再想不到劈头冲过来的不但不是什么乱军,反是一群猛虎,要知打头的正是射天雕霜千里率领的风神八族战士呢,立刻就把十万巫灵军撕作两块,不过巫灵军虽惊于东海援军的战力,心里仍想着自己的后援马上就到,因此竭力死撑,直到雪槐大军赶到,大呼埋伏的巨犀军反中了埋伏投降了,巫灵军才彻底崩溃,同样在雪槐喝令下放下了兵器。
巫灵大军先前是在敬擎天水军控制的江面过的江,这时便由海盗船送过江去,牛城武领着的巨犀降军则跟着雪槐大军去傍龙城。
雪槐心凉如水。他无法想象义父心中在想什么,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一个事实,他打败了义父,而冬阳王的霸业也给他一手彻底葬送了。
在义父心里,夕舞心里,仁棋心里,冬阳王以及所有巨犀人的心里,他是叛徒,巨犀,那生他养他的土地,他是再也回不去了,从此以后,当山风掠过,他只能想象,那风来自故土,曾吹过乡邻的面颊,也曾带起过恋人的衣襟,但那山风吹过的土地,他再不能踏足。
到傍龙城,敬擎天已经退去,城外只有上林青领着的一小队军士,说要见雪槐一面,雪槐知道上林青留下来的意思,是想恳求他放了牛城武等巨犀军,事实上他又如何要上林青来开口,那等于是义父借上林青之口来向他恳求啊,他如何可以承受?当下命将兵器还给牛城武等巨犀军,自己单骑出城,他本来只想见上林青一面,也不必说什么话,再想不到,夕舞竟和上林青在一起。
“夕舞。”雪槐惊呼,还能看到夕舞,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看着夕舞的脸,那张清丽的脸庞削瘦了些,但没有任何表情。
夕舞并不回避雪槐的眼光,她也回看着他,只是目光里没有丁点暖意,她开口,话同样冰冷,道:“想不到我在这里是不是,我留下来,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亲口告诉你,我要嫁人了,爹爹已答应了巫剑的求婚,月底,巫剑就会去巨犀迎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