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打呼。」
姬别天没心思听她喋喋不休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追问道:「后来呢?」
村妇悄悄瞅了眼姬别天,暗道:「这人模样好凶!」不敢怠慢,急忙说道:「我正睡的迷糊,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大冷天的我老伴披了件衣服出去应门,却请进来一位道长,怀里还抱着个娃娃。这位道长看见我还睡在床上,立马背过身去。」
淡怒真人一指老道士,徐徐道:「大嫂,你说的这位道长,可就是他?」
村妇道:「可不就是他嘛!他要我替他给怀里的孩子做奶娘,我本来也不肯答应。可他又说愿意出一个月十两银子请我,我这才动了心。一个月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哪,教谁不动心啊?」
一执大师道:「女施主,你就这么着收养了那孩子?」
村妇道:「可不咋的?我一养就是三年,每个月这位道长都会来一到两回,送些银子和小孩衣服什么的。到了第三年头上,他就把那孩子给抱走了,临了还多送了老婆子二十两,说是另给的什么什么……酬劳。」
一执大师点点头,说道:「女施主,你还能不能记得,那孩子小名叫什么?」
村妇想也没想,回答道:「叫阿牛啊,这是道长告诉我的名字,老婆子一直就跟着这么叫。可你说,一位出家的道长,怎么会有小孩,这年头真有怪事多多。」
她越说越兴奋,全把起初的惊惶扔到九霄云外,却教姬别天等人脸色越来越黑。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基本已经明朗。
云林禅寺断不会无耻到串通一个村妇来作伪证,而要真这样,淡言真人又岂会任由她在这里信口雌黄。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村妇的声音兀自喋喋不休。
淡怒真人拂尘一摆,沉声道:「大嫂,贫道想知道,假如你现在再见到那孩子,能认出他来么?」
村妇笑道:「道长,不瞒您说,要是别的娃儿,这么多年没见老婆子心里还真没谱。可那个阿牛,老婆子只要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在他头顶心上,有三颗红痣,刚来时候头发还没长齐,特别显眼。后来阿牛头发密了,旁人才没法瞧见。」
淡怒真人低声吩咐道:「姬师弟,将罗牛带来!」
姬别天瞥了眼沉默无语的淡言真人,起身走出正厅。
一转眼,他领着尚在云里雾里的阿牛重新回到厅中。无数眼神不约而同注视到这个走进来的敦实少年身上,却实在瞧不出他有哪点与羽翼浓相似。
阿牛见大家都用一样的奇怪目光盯着自己,心里有些犯嘀咕,可也绝没有意识到,一场灭顶之灾已然降临到他的头上。
他随着姬别天走到近前,躬身道:「师父、淡怒师伯,你们找我?」
淡怒真人点头道:「阿牛,让这位大嫂瞧一瞧你的头顶。」
阿牛心中疑惑,也不明白自己的头顶心有什么好看的,可周围那些个掌门、长老们无不瞪大眼睛,紧张的瞅着自己,好像这件事情对他们十分的重要。
他刚想走过去,淡言真人忽然开口说道:「师兄,不必了,阿牛头顶的确有三枚朱痣。」
淡嗔真人勃然变色道:「三师兄,这二十多年,你欺瞒的我们好苦!」
远远听见曲南辛冷然道:「那可不一定,有谁晓得你们是不是在合起来演戏?」
姬别天怒然起身,手指曲南辛低喝道:「你说什么?」
淡怒真人阻止道:「姬师弟,不要再生事端。」
姬别天听得师兄这么说,虽然憋了一肚子火,也惟有暂且气呼呼的坐下。
阿牛傻呵呵的望着淡言真人,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回事,为什么诸位前辈要瞧我的头顶?」
淡言真人招手将阿牛唤到跟前,目光里露出慈和之色,轻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牛,你不是以前都在问我,你的爹娘是谁,如今还想不想知道?」
阿牛喜得连连点头,道:「想,我当然想知道。师父,您老人家肯告诉我了?」
淡言真人面露微笑道:「我不仅要告诉你,也要告诉这里所有的人,你的爹爹到底是谁。」
阿牛连大气也不敢出,睁大眼睛望着老道士,惟恐他改变了主意。
淡言真人一字一顿,缓缓说道:「他就是百余年来叱咤风云、睥睨天陆的魔教教主,羽翼浓!」
阿牛如遭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的叫道:「什么,我爹爹?魔教教主?师父你别逗我玩了!」
淡言真人肯定的点点头,道:「你的真实名字,该叫做羽罗仁。你的小名阿牛,就是将那仁字稍加拆解而出。」
这段话阿牛浑浑噩噩,也不晓得自己听进了多少,心底里有一个可怕的声音不断的在呐喊道:「羽翼浓,我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我不是阿牛,我该叫羽罗仁——」
一执大师蓦然发出一阵长笑,震得厅中火烛猎猎摇曳,透着一股刻骨铭心的愤恨与快慰。
他凝望阿牛不住颔首道:「好,好!想当年敝寺无妄师兄为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