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迫得几乎透不过气。
她缓缓合上眼,在心底默颂起《诸空念忘心经》,才念到第二句“万情皆苦,奈何世人执迷;因缘如幻,营役终生而难苟得”之时,再难矜持,颤声道:“丁原,你何苦再迫静斋?
“事过境迁,许多事情都不可能重新来过,失去的便永远失去,却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可言?”
丁原猛然伸手抓住姬雪雁的双肩,五指紧紧陷入她的衣裳,徐徐道:“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在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我?旁人不管说什么,我都是不信,但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以扭头就走,从此再不见你!”
姬雪雁被丁原抓得隐隐作疼,但更痛的乃是那颗伤痕累累的芳心。
她的脸上被丁原喷到一口口的火热呼吸,想要推开他,竟觉得自己的身躯是如此的无力与软弱,只恨不能立刻投入他的怀抱,重新获得久违的温暖。
姬雪雁的内心激烈的挣扎,情感与理智痛楚的纠缠,却终于还是摇头道:“丁原,静斋如今的心中只有佛祖,除此以外,早忘却了尘间一切。你不要再问了好么?放开静斋,雪儿,她已经离开了!”
丁原一口热血冲到嗓子口,狠狠忍住,状若疯狂的晃动着姬雪雁柔弱的娇躯,大声叫道:“不,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
姬雪雁嘤咛低语道:“丁原,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丁原一震,眼中露出令人心碎的绝望,无力松开双手,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声音渗着冰寒说道:“我明白了,是我失态了。对不起,静斋师父,你走吧。”
姬雪雁柔肠寸断,脸上努力装作平静,双手合十向着丁原说道:“丁施主,静斋告辞了。”
姬雪雁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如雪的肌肤上,早泛起深深殷红的指印。
这指印不需多少工夫便会消退,而丁原的身影在她芳心中烙印下的痕迹,恐怕三生三世也无法磨灭。
姬雪雁抬起头,凝目望向丁原最后一眼,就看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元神出窍后的空空躯壳,在风中剧烈的颤抖着。
她的心头蓦然酸疼,泪水禁不住涌上眼眶。急忙,转身让呼啸的风岚吹干湿润的泪珠。不敢再说什么,惟恐那哽咽的声音会在刹那失去控制,泣不成声透露心底的软弱。
忽然听见苏芷玉的声音唤道:“姬姐姐!”
顺着声音,姬雪雁朦胧泪眼中,看见她正俏立在远处,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与丁原。
姬雪雁向她微微一笑,泪珠却从眸中滚落,无声无息沿着苍白的面颊滑下。那笑容,难掩凄然。
她向着苏芷玉微一颔首,用传音入秘说道:“芷玉妹子,我要回灵空庵去了,丁原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他是一个好人,只是脾气太冲了些,容易惹祸生事,难为你处处多提醒劝说。”
苏芷玉一怔,全无欢喜之情。她没有偷听丁原与姬雪雁的对话,更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矛盾,竟然僵化至此。
急切中,只得同样以传音入秘说道:“姬姐姐,你为何还要走,又为何要对小妹说这些?”
姬雪雁爱怜的望着苏芷玉,徐徐道:“我知道,你也是深爱丁原的,只是以前因为我,所以才躲到了一旁。如今,我与丁原的缘分已尽,以后便拜托你了。玉儿姑娘,祝你能与丁原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说完这话,姬雪雁的眼前猛地一黑,险险摔倒。她急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云泽深处,再不理会苏芷玉的呼唤。
泪水满面,寒风扑脸,姬雪雁的脑海中混乱成空白一团,种种与丁原昔日共处的甜蜜回忆,一幕幕鲜活的浮现,耳旁隐约飘荡起那首最爱的歌谣。
倘若,丁原此刻在背后呼唤,倘若他追上来再挽留自己,她是否会留下,以后的故事是否会改写?
但没有,背后只有绝望空洞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刺疼着她,逼迫着她拼命的加快脚步,远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彩儿扑腾着翅膀从苏芷玉肩上飞起,叫道:“小姐,等等彩儿,等等彩儿!”追着去了。也只有它,伴在姬雪雁孤独孑然的身影旁,渐行渐远。
苏芷玉娇躯一晃掠到丁原身前,焦急道:“丁哥哥,姬姐姐这就走远了,你怎么不追她回来?”
丁原看她一眼,眼睛里空空荡荡,仿佛失去了灵魂。
蓦然他的嘴一张,闷哼一声吐出口热血,洒在脚下的泥沼中转眼消失。
苏芷玉伸手扶住丁原,问道:“丁哥哥,你怎么了?”左掌抵住他的胸膛,输入一道柔和真气。
丁原就像呆了一般,抑制着沸腾的气血,死死凝视姬雪雁走远的方向。
只见她听到苏芷玉的惊呼,背影微微一顿,迅即加快了步履,终是没有回首。
丁原彻底死心,喃喃自语道:“雪儿,你为何负我!”情绪激动下,第二口血又再喷出。
苏芷玉催动“天一真气”护持住丁原的经脉,柔声劝慰道:“丁哥哥,你不要太伤心,只有保重住身子,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