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漠然道:“那也不关阁下的事。”
年旃道:“好,那么我问一件跟老子有关的事情,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丁原把自己与盛年商议的法子说了,年旃不山大皱眉头道:“这么麻烦,兜上这么大一个圈子,也未必能成,还不如直截了当杀上门去,痛快简单。”
要换见到盛年前,丁原肯定赞同,甚至早先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可现在他心中多了一份感悟,自然不会同意。
他冷冷回答道:“好啊,我和盛师兄费劲周折为你解难,你却丝毫不领情。这么着吧,老鬼头你便试试去找绝情婆婆的麻烦,看在她的大空断情斩之下,能不能拿到雪魄梅心。”
年旃火也起来了,从丁原背后皮囊里跃出,叫道:“你当老子不敢么?”
丁原见年旃不依不饶,也发了性子,嘿嘿道:“你当然敢,不就是挨上十刀八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年旃从冥轮里蹦了出来,脸上红光闪烁目射怒气,狠狠盯着丁原,沉声道:“你小子有种就再说一遍?”
丁原昂然道:“说就说,我还怕你老鬼头不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峙足足一炷香的工夫,到底没动手,年旃猛呸一声,收身回了冥轮。
丁原见状道:“老鬼头,你打算干什么?”
年旃怒气冲冲,回道:“老子不受你的鸟气,这就自己去大雪山万壑谷,找绝情那老婆子一比高低,说什么,也把雪魄梅心给抢了回来。”
丁原叹了口气道:“老鬼头,你这是何苦?听我一句劝,明日跟我与盛师兄先赴云梦大泽,咱们一定竭尽全力相助你,如果真的不成,到时候再另想法子就是。”
年旃听丁原语气和缓许多,也的确在为自己想办法,气也消了不少,但一口气还是堵得慌,冷冷道:“老子不用你们帮,我却不信这么邪了,没有你们,老子就赎不回肉身了?”
丁原摇头道:“老鬼头,你也是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学小孩子赌气,没人说你一定斗不过绝情婆婆,可这么做,未必是最好的法子。明明有更妥当的办法,你何必舍近求远、以死相拼?
“在坠入潜龙渊以前,我从没感受到,好好活若是何等幸福美妙的一件事情。我受了那么多打击还能挺着,你老鬼头眼前这点事又不是没办法解决,何至于非要去跟人对撼?”
年旃怔了半晌,终于苦笑道:“你小子真的是去过大罗仙山了,怎么说话越来越像道学先生?再这么下去,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受不了。”
丁原也被他说得一愣,这才察觉到,刚才的那些话,以前自己连想都不会去多想。或许果真是受了对天道的感悟,或许是受了盛年的影响,自己好像有点变了。
他猛一摇头,说道:“我跟你讲道理你不乐意,跟你吵嘴你不高兴,老鬼头,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却又到底是谁受不了谁?”
年旃闷声不响缩回丁原背后皮囊,打了大大一个哈欠,咕哝道:“老子要睡觉了,养足精神,好明天赶路。”
丁原知他已被自己说服,微微一笑也否百语,上床盘膝打气。
这些天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已渐渐与丁原的仙家真元融合,六剑精魄也开始与他建立起了心念交通,有时脑海里一记无意的灵光乍现,便会引得剑魄勃发,顺着经脉汩汩流淌,直似要化作剑芒杀将出来。
丁原自是惊喜交加,更加落力苦修,却偏偏欲速而不达,无论怎么催动,也再不见了剑魄动静,就如和他存心斗气一般。
至于那伏魔八宝的灵性,在丁原真元的滋润中逐步修复。当然,要想重现昔日惊世威力,恐怕还要忍耐一段日子,因此自出潜龙渊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也好,六剑八宝也罢,都不曾现身。
也亏得这样,不然,天陆一定又引发一轮暴风骤雨。
布衣大师大感意外,急忙扶住丁原道:“丁施主,你这又是为什么?”
丁原纹丝不动,沉声回答道:“大师,这一礼,丁原是代娘亲谢你十年来呕心沥血救治之恩。你是圣教长辈,受丁原这一揖本就当得,丁原与盛师兄此去需要一段时日,娘亲就全拜托大师与雷老爷子照料了。”
雷霆慨然道:“丁贤侄哑异的话,赫连夫人本是圣教教主夫人,我等的主母。她落得如今田地,都是我们这些属下的过错,岂敢再受你一拜?
“你与盛贤侄直管去吧,有老夫在天雷山庄,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再动夫人一根寒毛。”
雷霆如今的修为已臻大乘,有他这么一句话,丁原更是放心不少。
当下盛年、丁原偕着年旃,御剑而起,丁原在前,盛年在后不疾不徐的跟着。
可飞出一段,盛年隐约察觉不对,禁不住问道:“丁师弟,你认得去云梦泽的路吗?怎么径直朝着东飞,应该向南面才对。”
丁原笑道:“盛师兄,我没走错,不过是想先去拜望一个朋友,你跟着就是。”
盛年释然,全不知道丁原正在算计自己,暗中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