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婆又是感动又是伤心,成婚这些年,时而想委屈了雷公,应设法再逼走他;时而又害怕失去雷公,把他在身边拴得紧紧,不肯放他离南荒半步,更见不得有其他女子对雷公半句多话。
就这么打打闹闹、和和好好过了百余年,雷公终究也没离开雷婆,更没再去招惹别的女子,仅这一点,雷婆倒也是功德无量。
淡嗔柳眉倒竖,寒声道:「你这专毁姑娘家清白的妖孽,但看贫道如何收拾!」仙剑腾起一溜光芒,直射雷公,剑气到得竟比她的话音更快。
雷公修长的身躯陡然升起数丈高,闪过淡嗔的剑势,背后混元兜率伞弹起三尺,砰的打开,放出数十道蓝色剑华,煞是好看。
淡嗔临危不乱,驱动仙剑「叮叮」连响格开剑芒,身躯也掠到空中凌风飘飞。云~霄~阁
雷公右手一探抓住伞柄,「忽」的收起伞页,伞尖锋刃朝下一旋,抖出团团寒光罩住淡嗔。
淡嗔低叱一声,仙剑震得嗡嗡镝鸣迎风而上,与雷公的混元兜率伞斗成一团。
只见夜幕下两团华光乱舞,剑气罡风不住发出激烈碰撞的「哧哧」之声,两人以快打快,弹指间已是十多回合不见胜负。
雷婆仰头观望,瞧雷公一味游斗,不肯与淡嗔硬撼,虽暂时不落下风,可也难保疏忽之下出了差池。
她枯干焦黄的眉毛一挑,尖声叫道:「雷不羁,你这般怜香惜玉的打法,到明早也结束不了,闪开,让老娘我来!」
她声到人到,一串金铃「叮当」直响,自手腕上脱飞,幻化作一抹黄光。飞到半路,六只金铃蓦然散成梅花形状,爆出层层波光,分取淡嗔周身要害。
淡嗔左手一舒,轻念真言,袖口中祭起一支拂尘,随着主人心意策动,翻飞而起,如和风过野拂在六只金铃之上,将雷婆的「逍遥六瞳金铃」荡了回去。
雷公攻势一敛,退出三丈,竟不乘机猛攻,望着赶来的雷婆,皱眉苦笑道:「你上来干什么?」
雷婆收了金铃哼道:「老娘没闲心看你和这老道姑眉来眼去的演戏!」
淡嗔一生守身如玉,何曾听人这般指责,气得面色煞白,仙剑一指雷婆道:「丑婆子,你乱嚼什么舌根,谁跟那妖孽眉来眼去了?」
雷婆为雷公尽毁容颜虽则无悔,可毕竟终生为此耿耿于怀。她一听淡嗔辱骂自己「丑婆子」,立时火冒三丈低吼道:「我要杀了你!」双目血红,拔出腰间无憾双刀,冲向淡嗔。
淡嗔亦是一肚子怒火迎了上去,一正一魔、一道一妖两名女子,见面连话也未说过三句,便如生死仇人杀在一起,你来我往舍命相争,打得好不热闹。
这可担心坏了旁边的雷公。www.yunxiaoge.com
他对自己妻子的修为知根知底,方才与淡嗔又斗过十多回合,晓得那老道姑剑势凌厉,身法飘忽,以自己之能,也需先避其锋芒静待时机。
他怕雷婆这样一上去就正面对撼,怕迟早要吃上大亏,忍不住劝说道:「阿水,你何不让我来解决这老道姑,偏要自己与她拼命?万一……」
忽见雷婆遇险,雷公急忙又叫道:「哎哟,小心!她这式「投鞭断流」要攻妳左肋!」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指点道:「别跟她斗快,用你的「柔情似水十三刀」与她周旋,先消耗她的锐气再说!」
他在旁边指手画脚,却教雷婆更加怒不可遏,存心要与丈夫赌气。
凡是雷公所说,她绝不照作,雷公要她施展「柔情似水十三刀」,雷婆偏偏反其道,用上威猛刚劲的「郎心如铁十九斩」。
这么一来,自是方寸大乱,数招之间频频遇险,让淡嗔尽占上风。
听雷公还在一旁劝说自己收手,雷婆按捺不住怒火叱道:「闭嘴!我若死了,不正是如你所愿么?」
这么一走神,差点左臂被淡嗔仙剑削下,惊得雷公一身冷汗。
他站在外圈,既怕妻子责难而不敢上前助阵,但又不能撒手不管,眼睁睁看着雷婆被淡嗔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惟有苦笑道:「好吧,你尽力而为,反正你我生死同命,也无需多说什么了。」
雷婆闻言,心头一暖,那边雷公果然不再开口,她反而振作起精神,逐渐扳回劣势,局面又趋平稳。
雷公见状,不由松了口气,退到稍远处为雷婆压阵。
底下姬别天一引红莲仙剑点指道:「红袍老妖,且让姬某瞧瞧你蜷缩南荒百多年,可曾修到何种妖术?」
姬别天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也不再多话,腾起身形飞击红袍老妖头顶。
冷不防红袍老妖身后闪出一人,大喝道:「姬别天休要猖狂,待老夫前来会你!」
一道浮影奔向姬别天,手中之剑雷声隐隐,正是落难投靠红袍老妖的雷威。
他为雷霆所逐,亡命天涯,经神鸦上人引荐,才寄身别云山。
人在屋檐下,时常想起昔日天雷山庄的风光岁月,对盛年、丁原等人恨之入骨,由此也捎带上了翠霞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