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榄面色不由微变道:“丁原,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丁原想也不想,回答道:“奇怪了,这事也轮着你来操心?今晚我就是走定了,看你姬榄能奈我何?”
姬榄神情凝重,说道:“你若真敢如此,说不得姬某要出手得罪了!”
丁原从未见过姬榄身手,对他的底细并不清楚,可想来当年剑会时那些二代弟子不过尔尔,巫挺更被初出茅庐的阿牛打的狼狈不堪,姬榄纵是高明,也不见得就厉害到哪里去。
实际上,即便姬榄高出自己一筹,此刻丁原也不可能认软回头!他剑眉一挑,轻轻用拇指拭去嘴角干涸的血迹,说道:“姬榄,你真当我不敢对你动手么?”
屈箭南眉头紧皱,劝阻道:“丁师叔,姬师叔,有话好好说,何苦要同门刀兵相见?”
姬榄摇头道:“你也看到了,非是我要出手,是他强要脱离翠霞!”
丁原也没留意姬榄用的是“脱离”二字,只觉得姬榄自现身后,一再讥讽为难逼迫自己,一门心思只想攀上屈痕这根高枝,恁的可憎。
再想起越秀山姬雪雁抗婚时,他与姬别天声色俱厉,强要拆散,如今遂了心愿,却还不依不饶,不准自己离山,种种愤恨更加猛烈的翻腾而起,顿时把积郁半夜的愤怒,全数倾泄到姬榄身上。
他冷笑道:“屈箭南,听你岳父大人的话,这儿已没你的事情,回去照料雪儿吧!”
屈箭南心中焦虑道:“雪师妹现在还没到,显然是尚不知道丁原归来的消息。丁原与姬师叔一旦交手,以我的身份实在是不便强行出手劝阻,这可如何是好?”
姬榄闻言,伫立未动说道:“箭南,你不必插手,却看我如何教训这本门叛逆!”
丁原星眸炯炯,不屈的迈步再向山崖边行去道:“我这就走了,便等你来教训!”
姬榄见丁原已走出三丈开外,厉声道:“丁原,你敢再向前半步试试?”
丁原是何种性格,听了这话反大大朝前一步,冷笑道:“那又怎样?”
姬榄见丁原把自己的警告全不当回事,再次挑衅自己,心中不由怒极。他右掌青光濛濛挥洒拍出,口中喝道:“好胆!”这一记出手,姬榄实则仅用了五成的功力,只想藉此向丁原立威。
哪里晓得丁原毫不领情,一个翻转翩飞到山崖外的云岚之中,淡淡道:“看在你是雪儿的爹爹面上,丁某让你一招,阁下若再出手阻拦,休怪我要不客气了!”
姬榄面沉似水,颔首道:“好,姬某正要领教!”双掌在胸口幻出朵朵青华,一气轰出六道罡风直迫丁原。
丁原也不闪躲,攥指成拳,以曾山所创的“缶”字诀击出。他双拳快如流星,隐隐在身前筑起一团光岚,“砰砰”数响,将姬榄的六道掌力尽数化解,更借力双臂一震揉身欺进,片片腿影笼住姬榄头顶。
姬榄一凛,暗道:“这小子果有些骄狂的本钱,由守转攻间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修为远胜我当年。难怪爹爹对他颇有期许,要传与袖手旁观诀。可惜他着实愚顽,又个性偏激,胆大妄为,白白辜负了本门一番心血!”
他见丁原飞腿踢到,虽不识是本门耆老刻于思悟洞中辟魔腿法,可触类旁通,也不惊慌,右手双指撮起,连连朝上虚点,每点一记,空中便爆开一簇花朵般的光晕,涟漪一样的扩散,刹那已似星罗密布,青花眩目,可丁原双腿明明距离光晕一段距离,却不得不一出即收,无功而退。
屈箭南年纪虽轻,可见识上丝毫不逊色于当世大家,见姬榄这一招化剑为指,将普普通通的“一石千浪”演绎得出神入化,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用,看似杂乱无章的随意点击,却将丁原所有出腿的空间封死,若是对方恃强不退,就等若拿自己的双脚往指锋上硬撞。
屈箭南情不自禁脱口叫道:“好剑法!”
他的喝采刚出口却立刻醒悟过来,自己沉浸在丁原与姬榄精采纷呈的对决之中,竟是忘记了拦架!可此刻战团中的两人已拼出真火,互不相让,方圆十丈内风荡气漫,泼水不进,自己再想插手也是晚了。
姬榄与丁原心头各堵着一股怒火,均是以快打快,谁也不肯先退上半步。起先两人尚各有顾忌收着三分力道,可到后来俱是越斗越狠,不能自己放手施为。
翻翻滚滚十多个照面眨眼即过,却是棋逢对手,难分轩轾。
姬榄一边惊讶丁原恁的强横,一边又大感酣畅淋漓,实是自己近年来少有的痛快搏杀,不知不觉里无名怒火渐渐淡去,取而代之一片空明心境。
啪啪两声,两人各自在对方身上印了一拳,谁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丁原身形一侧,消去姬榄的拳劲,反手已拔出雪原仙剑道:“姬榄,你我剑上再比个高明!”手腕一抖,朵朵剑花迎风怒绽。
姬榄也不答话,闷声不响,亮起随身多年的苍虬古剑,雷声隐隐如同怒龙咆哮,不让雪原仙剑专美于前。
剑光交错又是十余回合,姬榄逐渐适应丁原天马行空的出手,显示出深厚的仙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