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颜红渔错身而进,手中仙剑闪烁,凌空射出三道剑芒,在中途汇聚成一团光球。那两个血煞尚来不及回身,却已被光岚轰得支离破碎,连残渣也不留半点。这一记阵势转换,好似行云流水,将辟星神君的第一轮攻势转眼瓦解,却依旧是不分胜负之局。但对丁原等人而言,已是大开眼界,收益匪浅。辟星神君一击不中,飞身而起,升到百十丈的上空,纵声道:“底下太小,到上面来再打个过瘾!”叶婆婆低喝道:“追!”率先掠起,另五人亦随后御风而上,扶摇千尺,重新把辟星神君围在正中。安孜晴天一仙剑虚指,冷冷道:“辟星神君,上天入地,我天一阁无不奉陪!”辟星神君道:“你这婆娘休要大话,方才老夫不过是让你们几个暖暖身子罢了,好戏还没开锣呢!”叶婆婆嗤之以鼻道:“邪魔外道也敢与仙阁争辉,老身倒要看看,一别二十余年,阁下却有什么长进?”
辟星神君蔑然道:“六个婆娘,好似一万八千只鸭子,老夫没空跟你们饶舌,看打!”唇中真言低吐,左袖口里飞出一溜青光,乃是一面外凸内凹的铜镜。「shanhu整理排版」
这铜镜表面坑坑洼洼灰暗无光,仅是殷红色的斑点,哪里能照出人影?在镜面中央,有一紫色异形图符,乍看上去,倒像江湖郎中用以骗人钱财的鬼画符。
铜镜升到上空滴溜溜直转,冒出一团红雾。
樊婆婆喝道:“小心,这是焚老妖的‘慑魂血镜’!”
辟星神君嘎嘎笑道:“老婆子记性不差,不过小心也没用!”他右手双指并起,一点慑魂血镜,铜镜上紫光一亮,逸出一缕青烟,竟是厉鬼魂魄所化。紧接着,慑魂血镜“嗤嗤”直响,千百道青烟冒起,一时不知放出了多少鬼魂。
这些鬼魂,皆是辟星神君百多年来为修炼元神所噬,最后炼入血镜所成。
刹那天空中被映的一片惨绿,日月无光,风云变色,数百只厉鬼魂魄,在辟星神君驱动下,铺天盖地压向剑阵。
“咄!”颜红渔轻喝一声,祭起一只翡翠玉镯。
此镯名为“澄波”,乃天一阁镇门之宝,辟邪克魔,专收天地之间的妖魔魑魅。颜红渔平日将它戴在右手玉腕上,也和寻常饰物无异,但此刻却成了克制血镜之物。
澄波镯焕出层层玉色光华,皎洁清澈朝着四周蔓延,一波波宛如涟漪散开,那些魂魄甫一撞上立刻嘶叫挣扎,全身腾起缕缕黑烟被灭了形神。
奈何血镜释放的厉鬼魂魄太多,澄波镯纵是厉害也泽被有限,功夫一长,镯子上隐约蒙上一层血光,竟是被血镜放出的妖孽之气所侵。
巫婆婆心知颜红渔坚持不了多久,催动青木杖激射而出,“轰”的一声,击在慑魂血镜上。
可慑魂血镜只是微微一颤,毫发无伤,青木杖却被撞得倒飞出去,险险脱离巫婆婆的控制。
巫婆婆心头一凛,急忙收了仙杖,自己也为气机牵引,震得晃了一晃。
青木杖才退,叶、樊两大长老纷纷出手,一祭起漱玉簪,一打出炼心佩,一紫一蓝两束精光,几乎同时轰中慑魂血镜。
漱玉簪与炼心佩的威力又高出青木杖不少,慑魂血镜发出剧烈震颤上下翻飞,眼看不敌。
辟星神君张口吐出一道紫芒,竟是将真元注入铜镜,慑魂血镜得主人真元襄助,顿时又稳住阵脚,光芒大涨,迫得二宝不得近身。
水轻盈未曾参与二十余年前的那场恶战,目睹辟星神君以一方铜镜,竟敌住天一阁四大高手所祭仙宝,果非易与,她真气一转,灵犀镯随着主人意念飞起,却不是再射向慑魂血镜。
“叮”的清响,灵犀镯在空中画过一抹光影,击在辟星神君吐出的紫芒上。仙镯陡然撞上以辟星神君百年真元所聚的紫芒,顿时光华一黯,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可也成功的截断了与慑魂血镜的联系。
安孜晴焉会错过这个机会,当即祭起一方白色绣帕。
那帕子平展开来,晃晃悠悠好像全不着力,直奔着铜镜而去。那慑魂血镜所放的红雾一碰上方帕,立时被吸了进去,方帕毫不停顿逆流而进,颜色却由白骤然变红,显是大量吸收了铜镜上的血气之故。
一番周折,方帕终于掩上铜镜,镜面上光芒大减,再射放不出红雾与厉鬼魂魄。
观战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想到辟星神君不过是祭起一盏铜镜,居然迫得天一阁六大高手一起出手,最后才依靠安孜晴的无瑕雪帕勉强制服,也不禁为之骇然。
巫婆婆不待辟星神君再出诡招,仙剑九朵剑花飞出,光华璀璨如缤纷落英,身形也紧跟而上。
辟星神君右手五指从容屈弹点按,化解了巫婆婆的“九花朝凤”,却见面前剑光闪动,踏波仙剑直指眉心。
巫婆婆一动,水轻盈与颜红渔紧从而上,同样一式“波澜不惊”,分袭辟星神君左右两肋,好教他难以兼顾。
海天剑阵名为一阵,实则乃是“海”字阵与“天”字阵合并而成。海阵为蓝,天阵为青,攻守之间却未有定式,随心之间可化出万千阵法,端的妙到巅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