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差人一等。只是那孩子根底如何,性情好坏,我们一概不知,仅仅是听两位的寥寥数语。就凭此点,这样的约定已是不公。”
淡一真人徐徐道:“这个孩子的根底是好的。”他虽只说这么一句,但在座众人无人再会怀疑。
而若说性情,大家尽管都不认识丁原,不过一来以苏真的身分为人也不屑于编造,二来丁原年纪尚小,只要教诲得当未必不是良才。
姬别天摇头道:“苏仙友若果真有诚意,这赌约根本是多余。”
众人都听明白他话里的涵义,如果翠霞派救活了丁原,苏真只管交图就可,何必节外生枝的订下什么赌约?
苏真嘿嘿笑道:“说穿了,你翠霞派还是害怕会输给我苏某人。”
姬别天浓眉一竖,刚要反驳,淡一真人道:“五师弟,苏仙友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如今我们需要讨论的,只是接不接受这个赌约而不是其他。”
姬别天愕然地看了眼淡一真人,低头道:“是,掌门师兄。”
淡一真人晓得姬别天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暗叹道:“你生性耿直,哪知道苏真他怎么肯轻易将《晓寒春山图》交出?即便他不提出这个条件,也必定会有其他更加苛刻和匪夷所思的要求。”
淡嗔师太道:“贫道并不怀疑那幅画在苏仙友手中,更不怀疑它的真伪。可是贫道怎知苏仙友交出画卷的时候,是否动过手脚?”
苏真面色阴沈,正要反驳,一边水轻盈急忙抢先说道:“愚夫妇虽非圣贤,却亦绝不屑此小人作为。何况即使要做手脚,我们也不知从何入手。淡嗔师太多虑了。我们此来别无他图,只为救下这个孩子。还请各位仙友慈悲为怀,我与外子不胜感激!”
她语出诚恳,令人不能不信,一时姬别天等人倒不好多说什么了。
淡一真人拂尘一摆道:“苏仙友,水仙子,请到精舍暂歇片刻,容我等私下商议一番,如何?”
苏真知道这些翠霞派的当家人物要关起门来说话,自己与妻子都不方便在场,于是点头道:“好,希望诸位早做决断。”
淡一真人含笑点头,又朝罗和道:“四师弟,你先领几位到精舍休息,而后立刻返回。”
罗和应道:“是,大师兄。”
五人一起退出洞来,罗和领着他们朝精舍走去。此处尚是坐忘峰后山,离精舍有一段路,但大家脚程均快,一路又是幽径曲折,走来也不觉得太长。
行到无人之处,罗和忽然回过头,脸色诚挚的道:“我知道贤伉俪对掌门师兄与本派必生成见,可是也请两位体谅师兄他的难处。”
“毕竟翠霞一派千年基业,数千弟子,大师兄他若是一个处置不当,就会惹来灭门之灾。我们师兄弟六人虽并称什么「翠霞六仙」,但也并非出自同一支系,彼此之间的复杂关系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更何况大师兄身为掌门,更不能不慎思细虑,还请两位仙友多多包涵。”
苏真只哼了声没有说话,水轻盈则含笑道:“罗仙友客气了,其实淡一真人的为难之处,愚夫妇也是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实在也不敢上门打扰。如果给贵派增添了麻烦,反要请您和诸位仙友多包涵一二。”
罗和连忙道:“哪里哪里,水仙子要是这么说,让我罗某无地自容了。”
水轻盈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大伙儿就都别说这些抱歉的话吧。”
罗和心中慨叹,水轻盈当年号称水天阁第一传人,果非浪得虚名,且不论修为如何,就凭这番自在优雅的丰姿,也足可傲视群芳。想到这里,内心不禁对身后的苏真有点羡慕起来。
几人一路闲聊,片刻便到了精舍。那是在山顶东南的几排屋宇,周围环境清幽怡人自成一体,却是专门用来接待翠霞派贵宾的。
罗和安排几人住下,又命两名女弟子专门候立门外,但被水轻盈婉言谢绝。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天色微明,罗和离开精舍返回古洞。
他刚一进洞,就看见淡一真人的二弟子谈无风正恭敬的立在师尊面前,向众人报告他方才下山打探到的关于丁原之事。
这谈无风已跟随其师百年有余,一身修为绝不在正道成名宿老之下。尤其是他的轻功连在座六仙里亦有不如者。罗和刚才方和苏真夫妇离开,淡一真人便派遣谈无风下山,倏忽来往竟比罗和回来的还快。
众人听他报告,所言与苏真夫妇所说大致相同,那丁原果然是碧落山附近一县城里的小混混,与苏真绝没有半点瓜葛。至于碧落剑派九大高手挑战苏水二人,亦是确有其事,那晋公子等人更是在附近出现过。
要知翠霞剑派博大精深,门徒子弟遍布天下,有丝毫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谈无风许多事情并不用亲自找当事者询问,只需在当地问一问翠霞派的耳目,即可验证。
罗和见状暗自钦佩道:“掌门师兄果然思虑周详,如果换了我,怕根本不会想到派人去查苏真与水轻盈所言真伪。”
待谈无风退出,淡一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