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陆正魔两道对他的恶评也不算多。
万万没有想到桑土公居然也赶到这儿来,还趁三人你争我夺之际出手抢走两个小孩。那个不知名的少年也就罢了,那女孩可是苏真夫妇唯一的掌上明珠,竟然被桑土公破了天心灯抢得先机,天龙真君不由得恼恨不已。
晏殊一跺脚嗲声道:“都怪你们,这下如何是好?”
天龙真君狠狠道:“找桑土公算帐去!”
晋公子冷笑道:“他用土遁远飙,你到哪去找?”
天龙真君道:“他跑不远,桑土公夺了那女孩,必然要找苏真夫妇谈条件,绝对不会离开本城。”
晏殊泄气道:“就算这样,也无异大海捞针。”
天龙真君哼道:“难不成我们三人直接找苏真夫妇讨要那东西。碧落山出动了九个高手也未必奈何苏真夫妇,我们三人就算联手,只怕不够苏真一个人打发。”
晋公子不满的冷笑道:“那也未必!”说罢转身走出客房,也不知道他是否真要去找苏真夫妇。
天龙真君的脸越加阴沈,在这三个人里他是吃亏最大的一个,自己的金杖被天心灯打得不成形状,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
“桑土公,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天龙真君狠狠唾了口浓痰,屋子里刮过一道阴风,人已去了。
晏殊抬头看了眼天心灯,幽幽叹了口气,身影也在屋中消失。
原本热闹无比的客房里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天心灯依旧悬在半空悠悠发着红色的光华,但是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四章土遁
丁原被桑土公夹在肋下,像是上了铁箍一样半点动弹不得,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沙沙”的声音不断。
他本还想张嘴骂人,可是迎面一把泥沙直灌嘴里,只呛得半天喘不过气。那边的苏芷玉也没了动静,想来也是一样的。
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丁原心中明白自己是被人拽进了土里。可是为什么自己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却没有气晕的感觉?而那人又怎么可能在地下穿梭?
短短的半个晚上,丁原已经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比很多人一辈子见到的怪事更多。
传说里的剑仙还有各色妖魔鬼怪纷纷亮相,他们的目标,无疑是苏真夫妇手里的什么东西,但除了碧落山的人敢正面对撼外,其他人都把主意打在了苏芷玉身上,自己也就跟着受此无妄之灾。
此时,丁原心中倒不是害怕,但一想到抓住自己和苏芷玉的虽不知是何人,也必定是冲着苏真夫妇来的。若当真对苏芷玉不利,自己便有负所托。脑筋急转之下,不停的动着脱身的念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丁原眼前一亮,呼吸顿时感觉顺畅许多,跟着被人一松手扔到地面。
人在地中穿行良久,此刻出来本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但好在外面尚是夜晚,只能借着月光依稀可辨是一座黑漆漆的土地庙。
“爹、娘,快来救我啊——”苏芷玉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丁原没觉得怎样,倒把桑土公吓了一跳。
虽然这里已经是城外十里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周围也没有人家。但如此动静万一落在同道耳朵里,岂不给自己招来大大的麻烦。
他一声低喝道:“不,不许哭!”
哪知道苏芷玉却哭得更加响亮,他自然不明白苏芷玉从小被娇生惯养,偶有顽皮太过遭爹娘斥责,但只要哭声一起必然万事大吉。今夜连遭险境,看家本事岂有不用之理!
桑土公无奈,肥手捂住苏芷玉的小嘴,恐吓道:“妳再——哭,我,我就把你给——宰了!”
丁原的身子被摔在地上,原先得无忧丹神效愈合的伤口差点再次断裂,只疼得他冷汗淋漓。但他硬忍着不吭声,听桑土公吓唬苏芷玉反而笑道:“你连话也讲不明白,居然还敢出来混?”
桑土公像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跳多高叫道:“谁,谁说我,不、不、不会说话的?啊唷!”
原来一个不留神,手上被苏芷玉狠狠用小嘴咬了一口。
他的手一松开,苏芷玉便叫道:“你这坏蛋快放开我,不然我叫爹爹来揍你屁股!”似乎在她心目里,打屁股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了。
丁原吓了一跳,怕桑土公拿苏芷玉出气,于是朗声道:“不要欺负小女孩,有种冲着我来!”
桑土公像拎小鸡一般拽着苏芷玉,朝丁原嘿嘿一笑道:“看,看不——出,你小小,小小年纪,还——挺讲、讲义气。”
丁原仰起脸望着桑土公,虽然对方伸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但那又如何?反正自己是贱命一条,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亲人。即便死了,天陆也只不过少个无名小混混而已。
谁会为自己流一滴眼泪呢?活着又有什么好?丁原不知道。自从失去了母亲,他混迹市井,尝尽各种辛酸,从未有一天真正开心过。
这样的活着,没有任何渴求的赖活着,对于丁原来说其实亦无丝毫留恋。他不过是因活而活罢了。